“这事简单,叫那些人把座位让出来便是了!”朱颉脱口而出,不过说到一半的时候他也想到了什么,向司天监诸人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夜鸦却是已经微笑道,“谢过官家。”
说完他接过宫女红着脸递来的衣裳,也不避讳任何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身形比朱颉要矮小单薄上不少,所以朱颉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松松垮垮,下摆直接拖在了地上,一套常服竟然应是被他穿成了长袍。
看到这一幕,朱颉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怜爱之感,正想让人再取套小一些的衣裳,却没想到夜鸦已经又向他行了一礼,接着便转头冲澄观走来。
不过他还没走到澄观身前,就听殿中又有声音响起,“对付这些小角色,又何须诸位仙师出手。”
说话的人有着一对儿鹰隼般锐利的双眼,他身上的衣着虽然有些破破烂烂,但是那双手却是异常的干净,十指上的指甲都有精心修剪过。
他冲朱颉恭敬行礼,“草民祁休,想取回寄放在官家那边的兵器一用,草民保证绝不伤人。”
“放肆!”护卫们纷纷出言呵斥。
但是朱颉犹豫了下,还是点头道,“可以,不过你们的兵器都在宣德门那边,来回一趟要不少时间。”
“不打紧,我去就行,很快就能回来。”火行孙嘿嘿一笑,就又跳进了灯焰中,而不过几个呼吸,他又从灯焰中跳出。
怀里抱着六把剑,嘴里还在嘟囔着,“好家伙,这些剑都是你的啊!”
“有劳仙长了,我的剑太快,一把不够用。”
祁休谢过火行孙,从他的手中接过那六把有长有短的剑,将它们分别挂在腰间,背后还有胸前等地方。
之后稍作整理,这才举步向着大殿中央走去。
而另一边的夜鸦见有人为他们出头,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他知道祁休是想借机讨好他们师徒的人,对此他倒是并不反感,因为一个人若是懂得审时度势,那至少说明这人并不蠢。
而聪明的人,通常也都会活的更好。
祁休大步走到距离他最近的吕屏面前,沉声道,“官家已经发话,诸位还不老实起身吗?”
吕屏抬头先望了眼主案后一言不发宛若泥塑般的朱颉,又看了眼不远处黑着脸就快要暴跳如雷的澄观。
之后将目光重新放回到案前那盘鲈鱼脍上。
抓起筷子又夹了一片,蘸了蘸面前的老醪,慢条斯理的放入自己的口中。
祁休被人这么无视倒是也不生气,反而道,“阁下既然喜欢吃鱼,可知最好的鱼脍应是红肌白理,薄如蝉翼,轻可吹起,入口即融。”
顿了顿他接着道,“祁某年轻时曾坐船出海,不幸遭遇风浪,船上其他人都死光了,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在海上漂泊了整整七日,眼看着也要不行了,就在这时,一位仙人凌波而来,将我救上了陆地。
“那是一个唤作瀛洲的小岛,上面有神芝仙草,有千丈高的玉山,山中还有石泉,谓之玉醴,饮之如酒,可忘却心中烦恼,云中则有宫殿万千,每一宫中都住有一位仙人。
“救我的那名仙人叫做岱邱,他最爱吃鱼,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就每日为他捕鱼做鱼,整整十二载,我的鱼做的越来越好,除此之外还意外练出了一手剑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腰间一把被鲨鱼皮包着的长剑。
剑身出鞘的霎那,殿内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森然寒意。
而祁休也再不废话,手腕轻转,从吕屏的碗中挑起了一片鱼脍,接着就见他将身上剩下的五把剑依次拔出,削向空中那片鱼脍。
因为他的动作太快,众人只看道数道寒光唰唰闪过。
而那片本来就已经被御厨片的很薄的鱼脍,就这么被他又一分为六。
分完后的鱼脍已甚至不能用薄如蝉翼来形容了,轻的就像是雪花一样,自空中徐徐飘落。再看祁休却是早就已经还剑入鞘了。
目睹了这神乎其技的一幕,殿内不少人都目瞪口呆,原本因为祁休第一个站出来讨好东玄真人师徒还有人对他心生轻视,可现在却是无人再有这样的想法。
朱颉也被惊到了,不过更吸引他的还是祁休先前所讲的那个故事,若不是东玄真人还在身边,朱颉就想马上问祁休他说的那个名叫岱邱的仙人现在在哪儿,而瀛洲又该怎么去了。
朱颉之后又看了祁休几眼,像是要将他给记在脑海里。
而后者见状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喜色,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交好东华真人师徒当然很有必要,但是搭上朱颉这条线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胜利的果实,就听得吕屏一声轻叹,“怎么,切鱼很难吗,要练十二年?”
吕屏一边说着一边终于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后另一只手一翻,掌心处却是多出了一把短剑来。
祁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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