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将军?乐少白吗。”
“对对,”火行孙点头,“就是他。”
陆景怀疑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因为众所周知,司天监的人是极少插手俗世的权力之争的,他们关心的只有诡物,除了某些特殊的部门外,其他人也很少会和那些朝廷大员或是封疆大吏们往来。
更何况齐闻人只是个研究者,按照黄监院的说法,他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研究,陆景想不出他出现在乐少白府上的缘由。
这么看来,火行孙在撒谎的可能性很高。
这家伙很可能是见势不妙,想要祸水东引,骗陆景和乐少白火拼,自己好趁乱溜走。
但是他能说出双手过膝这个特点来,又说明他大概率也的确见曾在梁城见过齐闻人。
陆景看向火行孙,发现火行孙也在望着他,神色紧张,目光还不时游移到他的腰间,似乎生怕陆景从哪里忽然摸出把刀来。
火行孙虽然可以将自己的身躯化成火焰来躲过致命伤害,但是这招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得事先将火种吸入腹中。
陆景现在看他看得这么紧,让他根本找不到什么机会干这事儿。
而且先前在垂拱殿上他因为一时嘴快,得罪了书画,被对方把自己的老底给抖了个干净。
若是那晚陆景等人都死在书画手上,这事儿倒也不算什么。
但问题是书画嘴嗨之后把自己给送了,而那些书院弟子却安然无恙。
火行孙估摸着现在修行界怕是已经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火焰形态只要被拖超过一盏茶就要死了。
火行孙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比这更悲剧的事情。
可怜他一身绝学,还没能扬名立万,闯出威风,他的传奇故事就提前被画上了句点。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主动申请这苦差事,带着假寒山客跑到梁州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可这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他都躲到这儿了,可却还是摊上事儿了。
火行孙越想越憋屈,到后来脾气也上来了,一横脖子道。
“你想杀我就杀吧,别再娘们儿唧唧找什么借口了,你让我交人我交了,让我告诉你司天监的人的下落我也告诉你了,总之凡是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这事儿不管你找什么借口都只会是你自己理亏,所以干脆点,直接给我们俩个痛快吧!”
结果陆景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假寒山客先不干了,“孙先生,这……这怎么就要痛快了?当初你们找朕……我的时候可是跟我拍胸脯保证过的,我只要能练到你们满意,以后只管吃香的喝辣的,金银美人,要多少就有多少。”
“造反这种事情,哪有稳赚不赔的。”火行孙冷笑,“你知足吧,好歹还过过一段好日子了,若不是我们找到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继续讨饭呢,这世道,说不定已经饿死了。”
假寒山客却还是不依不饶,“死也不是不行,可我还没碰过女人呢,你们得让我碰个女人先,这样我才能够本儿了,朕既然是大陈之君,那朕的皇后在哪儿呢?!”
“你快拉倒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昭宗多大岁数,他老婆给你,你敢要吗?!”
“敢!”假寒山客挺胸,怡然不惧。
“停停停,你俩先歇会儿。”陆景道,“我还没说要杀人呢。”
一听可能还有活路,火行孙跟假寒山客俩已经快陷入疯癫的人也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一起看着陆景,等着他的下文。
陆景沉吟了片刻道,“我先去乐将军府上走一遭,看看你们说的人在不在那里。”
“那我们怎么办?还跟着你一起去吗。”火行孙不关心陆景要干嘛,他关心的是对方会怎么处置自己。
“不行,你们俩人呢,我总不能一手提一个吧。”
假寒山客闻言一声叹息,“罢了,不劳阁下费心,朕自己动手了断吧。”
“我不是这意思,这次我打算自己去,一个都不带,所以去之前要先找个地方把你们放在那儿。”陆景道。
“阁下要把我们送到哪儿?司天监吗?”火行孙惨笑,“若是如此的话阁下把他带走就行了,至于我,只有一个请求,请阁下看在我之前还算配合的份儿上,赏我个痛快。”
“我不知道纪先生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司天监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陆景道。
“不是可怕不可怕的问题。而是受人之恩,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人之事。”
火行孙的神色也是难得变得严肃了起来。
“虽然纪先生跟我说过,若是落在你们手里,尽管把我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只要能活命,比什么都重要,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比活着更重要的。”
陆景听了这话刚想高看火行孙一眼,就见后者又哭丧着脸道,“主要现在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对付我,我忽然觉着我活着也啥意思了,谁也赢不了,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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