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才不敢去报警,他不敢去做任何会和人产生冲突的事,他害怕冲突,恐惧质问和争吵。一想到要接受警方的问话,要去现场指认那天进过他化妆间的同事,光是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已经紧张得手心冒汗,快要虚脱。
对方和他道歉,其实没什么可道歉的,那人说得对,他不再去een,就是在和自己赌气。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保护不了,还粗心大意,是他自己活该。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活该。活成这副样子,也是他活该,谁让他什么都做不到。他能看到窗户外边那独立自由的美好生活,是他自己不敢伸手,不敢往外走。
第二天,那人又给他发了信息。
【刚给你推送的名片是阳江派出所的冯警官,een在他们辖区,我公司也在这附近,以前因为一些事情和她接触过,她人很好,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先试着联系她。】
【我想了一天,再次为昨天的话向你致歉。我反省了自己,发现我是缺少同理心那类人,看待问题总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我不是你,没有经过过你的人生,我那样说的确很无知、很傲慢。】
【我不劝你做任何决定,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告诉我。】
发完这么几句话,对方便不再说话了。
宋书华的手指停在那位冯警官的名片上,证件照的头像是标准自信的微笑,警帽下面是一张椭圆脸,冯警官看起来温柔又可靠。
停留片刻,他还是划开了。
接下来好几天,那人都没有再和他发任何消息。
开始那样费尽心思地要加他的好友,加上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或许真如他所说,只是想知道自己一直看的演员突然停止演出的原因。也或许是,接触到了自己真实的样子,和台上的tita差别太大,让他失望了。
是啊,谁知道tita是一个东西被偷了,连去寻找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呢?谁还能知道他是这样懦弱的人而不失望呢?
失望就失望,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也没叫谁对他抱着期望。
丈夫回来了。
宋书华去叫丈夫吃饭,竟发现他在翻自己的首饰柜。
丈夫抬头看他好像有点意外,默了片刻才问:“去年送你那只百达翡丽的手表呢?我这只出了点问题,返厂修了,你反正不戴,给我戴几天。”
“嗯。”宋书华走过去,找到了装手表的盒子。
他瞥了一眼放在最外边的手镯盒子,心跳得快了好几拍,幸好,他提前去买回来了。
侥幸只是一闪而过,他马上想到卡里的钱还有个无法自圆其说的窟窿,现在他又没办法去een表演挣钱,他要怎么办?丈夫从没查过他的帐,不代表以后不会查。丈夫也从没翻过他的首饰柜,可今天也翻了。
好在丈夫只在家里呆了一晚,第二天离开又说要出差几天。
接着,他接到了周尧的电话。
那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好像他要是不接,这铃声就会永无止境地响下去,永无止境地折磨着他。宋书华咽了咽口水,划开接听键。
“喂。”
“tt,你还好吗?”
“嗯。”
“最近都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那为什么不来een呢,是家里不方便,还是我上次吓着你了?”
“……”
“那看来是我上次太过分了。”周尧在电话那头无奈地轻笑了一声,“tt,我以后不逗你了,来een吧,客人们都很想你……我也想你了。”
“周老板,您别这么说。”
“允许客人们想你,就不允许我想你么?”
“……”
“好,好,就我不能想你,那我不想了,你来吧,我知道你喜欢唱歌跳舞,喜欢een。”男人顿了顿,像是不太愿意说这话,“隔壁市的分店开张,我要走半个月,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不能来……”
“我跟你道歉还不行么?别这么小气啊,tt,你可是een的顶梁柱,怎么能这么小心眼……”
“周老板……”
他声音颤抖着,听起来不太对劲,周尧屏息凝神,问:“怎么了?”
宋书华突然呼吸急促、吐字艰涩,仿佛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小猫一样可怜又无助地说道:“……我的手镯丢了一只……在een丢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天晚上……”宋书华一手攥紧手机,另一只手不停扣着指边的倒刺,断断续续地向周尧描述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等他说完,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那边突然慌起来:“tt,你别哭啊,我帮你找,一定会找到的,找不到我赔你好吗,别难过,没事的……”
宋书华真哭了,他用袖子揩了揩眼睛,哽咽道:“我要我自己的手镯,不用你赔。”
找回
对周尧说完那番话,宋书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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