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弟说,将这块玉送给她,是为了报恩。
他还说,既然是重要之物,放在修为高的人身上才更安全,因此坚持要雾心保管。
雾心的思维有些乱。
她对感情的事不太懂。
当初柒思秋也说过师弟喜欢她。
但电光石火之间,她想到的却不是这些。
当时师弟送给她玉的样子,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他的感情会不会被接受还在其次,他更像是急切地想将这块玉挂在她身上似的。
师弟反复说过,这块玉能保护她的安全。
在来清光门之前,师弟也郑重其事地叮嘱她,要一直将玉佩挂在身上,不要摘下。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非要将这块玉挂在身上,才会安全?
既然清光门弟子通常要到定亲乃至成婚才会赠玉,师弟为何那么执着地早早就将玉送给她?
他不肯等等,为何宁愿不说明心意,也要先将玉放在她身上显眼之处?
忽然间,柒思秋的话再度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能让一个朝夕相处的清光门弟子一直都不怀疑你的身份,甚至还能让他将本命玉都心甘情愿地挂到你身上。”
“以我们这种人的情况来说,任谁见了,都不得不惊叹你的伪装水平高超。”
“清光门弟子的本命玉确实是个不错的障眼法,但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心剑,迷惑性会比那个更强,也更适合你。”
师弟是清光门的少主,天资聪颖,善于识心。
当初师妹是天灵心,他没有几日就看了出来。
难道说,师弟他……
雾心心乱如麻。
无数线索贯穿成一线,答案呼之欲出。
只是,这些只不过是她的猜测,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真的要知道结论,还是必须要问师弟本人。
事不宜迟,雾心当即走出房间,快步赶到隔壁,立在师弟房间的门前。
师弟今日并不在屋中,屋内昏暗,连窗帘都拉得紧闭。
门上挂了一把有灵气大锁。
师弟离开房间都会锁门,往日看着不觉得奇怪,可今日看起来,就像是他从以前就怕会有人在他不在时闯入一般。
雾心心急如焚。
她考虑一下,觉得就算她找到师弟,师弟那般聪慧,搞不好还会找到理由搪塞她,倒不如她自己确认。
雾心祭出蒙尘剑,挥剑而下,将大锁斩落!
她一把推开门,闯入师弟房间中!
然后,雾心呆了神。
桌上地下,甚至是床底,都堆满了古籍书册甚至是竹简。
一张长桌上,放满瓶瓶罐罐。
里面还有草药的香味,只是以往这些气味,都被清光门弥散的桂香所掩盖。
室中挂着一幅大画,上面是一个模糊的身形轮廓,毛笔在“心”的位置画了一个圈,旁边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笔记。
雾心走到那张大画面前,惊愣地看着那些笔记,缓慢阅读起来。
“没错,心儿确实是无心人。”
那一年,师父归来以后,相天远独自去了他的院落。
盛开如霞的大樱花树下,师父听完他的来意,旋剑收鞘,直身而立。
师父给了他答案。
然后,相天远良久没有说话。
尽管他内心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从师父口中亲耳得到确认,感觉仍是不同。
他问:“师父为何不将实情告诉我们、告诉师姐?”
纷飞落樱之下,花千州白衣如雪。
他说:“原因有三。”
花千州闭了闭眼。
清风从他身侧拂过,乌丝颤动,略带凉意。
然后,他将缘由一一道来。
“其一,心儿直率坦白,凡事不会多想,也不太会撒谎。”
“她未必会在意自己是不是无心人,可能也不太明白这三个字在修仙界其他人眼中意味着什么。她不一定瞒得住秘密。”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心儿自己。”
“其二,心儿需要有一个正常的环境。”
“我对她的期望,不是成仙,而是始终当一个普通人。”
“这件事情一旦泄露,不确定性太高,很难断定别人的态度,也会影响心儿自己对自己的看法。”
“我希望她生活在一个平静的环境中。如果她能够始终不被他人另眼相看、始终被当作一个普通人,那么她的内心也会相信,她确实是一个普通人。”
“其三……”
说到最后一个原因的时候,花千州静立许久。
他望向远方,半晌没有说下去,就像在他心中,也很难说这样做是对是错。
最终,师父道:“实际上,心儿能留在花醉谷的时间,并不是永恒的。
“如果有一天,她的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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