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月城很配合:“那就当我没听到。”
方渡燃上前一步,运动衣差几公分就可以贴在郁月城白色的薄毛衣上:“我不希望的事情多得去了。你都能装作不知道吗?”
能装,但他会自己去查,这也是他正在困惑和等待的结果。
郁月城在想怎么把这话换个方式答出去,方渡燃连被听到看到都不希望,更不会希望自己在找寻他生活里有关“秘密”的蛛丝马迹。
方渡燃没给到他时间,直言道:“这件事的起因是我,我打他,我没打够。我应该十倍百倍还回去,我要让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动了你,我不爽,但你是因为我,才在十二中里过成这样,你本来可以特别好,你应该过得特别好,这都是因为我。”
他没想过自己要把这些给郁月城知道,这也是种压力,只要他不说,就可以不存在。
他和郁月城就还是普通朋友,同学。简简单单。
他没有太多的力量去抵抗自己的困境,他被锁住了,他还自私,要为了一个谎言去收拾接二连三的残局。都是因为他舍不得脱离现在的日子,就必须这样下去。
可郁月城不是,他无辜,接受一个人的好意会有压力,他还不起,把还不起说出来当作回馈,是另一种压力。
他们都会变得畏手畏脚。
方渡燃不看好的事情,最终还是要自己来面对,果然默念一百遍不亏欠也根本没用。
郁月城误会他撇清关系,大白猫垂下脑袋难受,他不愿意。
郁月城想错了,想多了,他更不喜欢。
青年路是条老街,人少,车也少,他们不说话,四周的环境也跟着静下来。
“我才是所有麻烦的根源。”方渡燃平定情绪,淡然陈述道。
片刻,郁月城出声道:“你不是说我住在你心里吗?”
那是方渡燃调侃的话,再转述出来,好像跟真的一样,难以回绝。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怕麻烦。”郁月城对着他的视线接着说:你可以解决,我也可以。你可以把这些交给我。”
“我不需要。”这话方渡燃拒绝得很快。
似乎还是戳到了他最不想伤害的大白猫,停顿半晌,方渡燃挪开视线道:“这跟你没关系。”
郁月城固执道:“有关系。”
“什么关系?”方渡燃转过脸,琥珀色的眼睛被树木的光斑落下投影,璀璨得宛如流动的金辉,说的话平平稳稳,有跟外表不相称的成熟。
郁月城看着他,从里面看到很多与曾经那个小男孩剥离的东西,始终不变的是,方渡燃依旧牵动他的心。
“……我可以说,是我看到你牵他的手,会有点不舒服的关系吗?”郁月城小心措辞,多一点少一点,都怕会给方渡燃留下误解。
他小时候只跟方渡燃在一起玩,有别的小孩,方渡燃也会站在他们前面,他们一起分享快乐,不快乐。
现在方渡燃的身边有别的人,他心里会滋生出别的陌生的情绪。
他自己分不出类别,就不想似是而非拿出来去为难别人,他要为自己的每句话负责。
方渡燃没弄明白,抓那一下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照这么说,我牵的手多了,你都要不舒服?”
“我不知道。”郁月城如实说。
方渡燃这会儿才回过神,他是不是把郁月城的形象看得太不食人间烟火了?
郁月城是个会谈恋爱,以结婚为目的,还超级负责任的传统的好男人。
是因为他长得太不像人间能出现的尤物,第一次在医务室里看到他的腿,看清他的身材,联想的都是古希腊里的完美的雕像,甚至腿的比例更长,更好看。
导致他总是要郁月城提醒他,他才想起来,这个人是个有感情需求的alpha,跟普通的alpha一样,他会恋爱、结婚,还会亲吻自己的伴侣,可能还要做父亲。
“你看那个薛宜南了?”方渡燃没控制好自己的脸色,发出质问。
“没有。”郁月城说。
看吧,他果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方渡燃暗自叹气,感觉自己养的大白猫是不是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他是不是不想在自己的领地里呆着了。
“那是你看我有,自己也想有个交好的oga了?”他问。
“我没有。”郁月城反问:“你有了?”
“我也没有。”方渡燃说:“那是你以为我有,你别瞎说。”
郁月城坦白道:“我没有想那个。”
“我也没想。”方渡燃笃定。
跟打哑谜一样,他说完又看一眼郁月城:“我真没想。我得好好学习,哪有心思想那个。”
这理由用多了连方渡燃自己都快信了。
“哪个?”郁月城非得问清楚。
“就那个啊,谈恋爱,……还有标记。”最后一句四个字有点假,他其实想过的,想过alpha能不能标记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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