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就像是只为了跟他看电影而看电影,他自己并没有多喜欢。
影片落幕,周遭的人渐次散场,这样的片子散场有些慢,后座的情侣走出去脸上挂着点意犹未尽。
郁月城却只看看倒在自己肩上的少年,在想要不要叫醒他。
灯光亮起,有人把座椅弄出很大声响,郁月城看过去,对方接连跟他和周围人致歉。
收回视线,方渡燃正蹙眉睁开眼,光亮刺眼,他想伸手遮一遮,忽然发现手臂疲倦得很,抬不起来。
整个人都十分疲惫。
是他每次注射完信息素的夜晚里会有的反应,只是这次比那些煎熬要加倍罢了。
来得太不是时候,看来他得休息一会儿才能走。
“睡醒了?”郁月城问他。
方渡燃松开他的手,撑着大腿坐回去,然后规规矩矩把自己的手放好。
“……嗯。”
很好,郁月城看起来也没有催他要走的意思。
方渡燃就这么睡过去,到现在还有点精神恍惚,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里面人影绰绰,有小孩儿,有男人和女人,有欢声笑语,精美的顶灯和旋梯,有不知名的钢琴曲,还有幻境般的森林和覆盖厚雪的小尖顶房屋……
莫名熟悉的感觉,他有时候是自己,有时候好像是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孩儿。
“我做梦了。”方渡燃出口感觉喉咙发声也变慢了,视线一转,看向郁月城就是一只大白猫。
他要想点什么来跟大白猫搭搭话,让他别那么快往外走。
郁月城依着他问:“什么梦?”
“……很多。”方渡燃犹豫道:“我也分不清。我好像不是我。”
郁月城: “那是谁?”
“不知道。也可能不是人。”方渡燃笑了下。
放映厅里没人了,他还是眼看黑幕,他忘了关注这个放映厅还有没有下一场,坐在这里会不会给人带来麻烦。
“我看到蝴蝶了。”他说:“蓝色的。”
“标本里那样的吗?”郁月城在想他是不是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好像是。”方渡燃的脑细胞在休息,调动不起来,为了不让状态流露,有什么就说什么:“它们是活的。”
“下次带你看活的。”郁月城说。
方渡燃:“好。”
沉默一会儿,郁月城问:“今天为什么叫我出来?”
方渡燃脑袋木木的,信息传输过来几秒,回道:“想给你补一个,补一个初吻。”
“为什么没补。”郁月城说。
“嗯。”方渡燃把看他的眼神收回来,又去看黑掉的电影屏幕:“……我不敢亲你。”
郁月城感觉他尚未清醒,可清醒了,或许也不会说这些实话。
“怎么不敢亲?”他轻声问。
“你说亲了你,就要、娶你。”方渡燃一字一句地,提到这个就有点头疼。
“郁月城,我娶不起你。”他有点淡淡的歉意。
……
郁月城静静看着他,电影院的人除了他们以外,已经散场走光,有人拿着打扫的工具走进来,他抬起头示意,在背后指指状态不佳的方渡燃,打扫的人员退出去。
偌大的放映厅里只剩下他和方渡燃两个人。
郁月城侧过身,一手撑着方渡燃的座椅靠背,一手贴在他的脸颊,长指摩挲懒洋洋的眼尾,低下头阖眸在少年低烧泛红的唇瓣上吻一记,“补上了。不欠我了。”
柔软的嘴唇贴着自己,还有一丝清透的信息素,方渡燃难得有点呆地看着他。
郁月城睁开眼,乌黑的瞳仁里荡开柔软的涟漪,他说:“方渡燃,你不用娶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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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我名字。
郁月城很少很少, 少到方渡燃都想不起来有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
他还说不用娶他。
什么意思?不用负责吗?
……大白猫怎么能通人性到这种程度。
初吻是不欠了,是补上了。
可这个补偿的方式跟他想的完全相反, 这算什么补偿啊?郁月城还在看他,方渡燃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也理不清了。
“为什么。”过了好几秒,他才听到自己问,声音干干的。
“不用有负担。”
郁月城白玉似的指尖轻轻在他眼睫上一按,看到方渡燃眨眨眼再收回去,笑意清浅:“我的出现不是为了带给你负担。”
方渡燃读不懂他的字面意思, 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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