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面前的oga就被楼道里刮起的一阵冷风吹得直咳嗽,方渡燃把自己的制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你回宿舍休息吧。”
薛宜南在林晟那留下一摊烂事,这段时间里日夜不安,鼓起勇气向家人倾诉还遭受打骂,好不容易在此刻有一个发泄的突破口,没有拥抱的他这会儿再也忍不住,无声的眼泪变成哭腔:“她骂我就骂我,打我我也认了,我也不想啊,可是她哭了,她哭什么啊!她一哭我就觉得真的是我错了……”
方渡燃面无表情看着他,oga的情绪爆发没彻底发泄完,极度敏感又思维不稳定,一点点的刺激和拒绝就会让他们流泪。
但这不是他的oga,所以他眸光凉薄。亲情对他来说也很遥远,看着别人在眼前因此挣扎,忽然有点好奇。
他以前犯过错吗?有没有也被家里人斥责,他自己的父母会不会为他掉眼泪?
他爸不会。
如果他妈还活着,自己应该就不会成为现在这样。还好这些念头已经伤不到他,心脏在这里又厚又皮实,但也避免不了偶尔还会见缝插针地冒出来。
“你可能有点怯弱,所以才被林晟拿捏,但这个没有错。”
方渡燃没忘记薛宜南的犹豫,蹲下身拍拍他的头:“你的失误在于没有相信法律和家庭,应该第一次,第一时间就报警或者告诉家里,不要给他控制你的机会,而不是放任他一再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可我以为他爱我啊!”
薛宜南说到这止不住的抽泣,终于把心底的已经变质的感情掏出来:“他对我很好。我知道他经常跟你们班的人起冲突,他在班上也没什么一直玩下去的朋友,可是他每天晚自习都送我回宿舍,一到放假就带我出去玩……他身边没有别人,他把他所有的时间都给我了。”
实际上林晟这个垃圾的时间还拿来跟踪和偷拍郁月城,连去水房都装上高清监控研究,但是方渡燃不会在别人的面前提这回事。
薛宜南还在哭泣,oga的情绪像水龙头不断从眼眶里淌下来:“我摔破个皮,他都很心疼,要亲手给我上药。我感冒的时候,他大半夜翻墙出去给我买药。”
方渡燃:“学校医务室怎么不去?”
薛宜南嘴唇一撇,眼泪就分开顺嘴角滑下来:“他说医务室没有那个药,那个药效果好。他还经常给我买早餐,我每个月的发热期他都注意到我注意不到的事情……”
方渡燃不说话,这些事情他和郁月城都干过。
郁月城也会注意到他易感期的所有细枝末节,他也会亲手给郁月城上药,回宿舍都想贴着他一起走。
这次的易感期尤其严重。
没得到反馈,薛宜南就仰起头看他,有些傻气地发问,求一个回答:“他真的对我很好是不是?”
接来送去、陪着上课、买早餐、看医生、放假了出去玩……学校里谈恋爱好像就这么点事,不管是谁都一样。
方渡燃从oga眼里看到跟泪水一样多的期待。
“你自己信吗?”
他声线冷静,一点也没觉得这发生在薛宜南和林晟身上有多动人。
薛宜南喃喃道:“……我不知道。”
“这些事都太简单了,谁都可以做。”
方渡燃口吻没有波澜,仿佛心硬到没感情:“如果他真的对你好,从开始就不会对你用强,在摄像头前面用强。”
薛宜南满脸痛苦,捂住脸呜咽:“可他真的对我很好,他说他从来没对谁这么好过,说他很爱我……”
方渡燃沉默片刻,爱这个字他早上才从方正海给他发的微信上面看到过。
他总能在这个人身上看到脱离现实的疯狂和荒唐,满手罪恶,糜烂又恶心,也可以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是爱你的”。
方渡燃十来岁刚到实验室的时候,会被他蒙骗,后来会迷茫,再后来他认清楚,都不懂什么叫做“爱”。
但薛宜南问他,他能想到的只有那只突然出现在生命里的大白猫。
这个少年他出现,他站在自己身边,没说过这个字,他们之间也从未有过关于这个字的任何联想,那好像是不够格的自己不能去想的禁忌。
方渡燃却在深渊里看到一束明亮透彻的光芒打下来,晒在他在阴暗角落蜷缩起来的背脊上。
那光芒耀眼,他都不敢睁开眼,不敢动,也不敢翻身让他多晒一点,他害怕照亮自己全身,被他看见自己沾满血污面貌扭曲的真实。
那光芒也奇怪,他不紧逼,不逃离,始终如影随形,在他坠落地狱的时候会拉上他一把,会站在他的面前为他为他抵挡。
于是他伸出手,他触到了光。
那明明是他的大白猫,每一根柔顺精致的长毛都应该是他的。
但是他不可能标记,不能碰他,没有再多的亲密接触,甚至都没办法在一起,alpha最关键的易感期也只能把他赶走……这些都成不了阻碍。
方渡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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