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闻到过的·······在体能课的休息室里闻到的!
郁月城忽然在睡梦里睁开眼,已经深呼吸了好几次,房间里有蔷薇花香。
时隔这么久,再次闻到这样芬芳的香味,他再也不觉得这是好事,没有基本性别指向性的信息素,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也不应该存在的命题。
同时感受到压在他脖子上的呼吸变得灼热,郁月城很快拿床头柜里的体温计给他测量,一边伸手摸进方渡燃的睡衣里试了下,摸到一手的汗水。
四十二度,他发烧了。
一键联络上郁闻礼,打开免提向对面传递基本信息,郁月城找出自己的衣服先给方渡燃套上。
“他是不是易感期来了?”郁月城闻着这样象征绝对危险的信息素,已经后背发凉。
“应该不止是易感期。”郁闻礼带着团队已经在青苗基地住了一个周,就等方渡燃的易感期,随时做好了准备。
“四十二度,体温还在上升。”郁月城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这次的易感期对方渡燃来说意义重大。
“他自体的信息素散发了,说明他的腺体还有机会挽救。”郁闻礼挑着好的说,安定下郁月城的情绪。
“没有指向性。”郁月城接连说:“没有性别。他的信息素没有第二性别。”
“什么也没有······”
他口吻里泄出一丝破灭。
郁闻礼虽然之前也了解到这个情况,但是从郁月城的嘴里听到仍旧隔着手机也胆战心惊。
“情绪呢?态度。”他问。
“没有。”郁月城:“只有气味。”
“是蔷薇花。”他补充道。
“车已经开进院子了,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郁闻礼在那头冲团队指挥:“人马上到,用备选方案,情况有变化。”
郁月城开着手机,把方渡燃抱下楼。
对方似乎还在熟睡,这么摆弄,给他套上衣服裹了毛毯也没有醒。
a市冬天没有榕城湿润,夜里偶尔会刮起凌冽的冷风,郁月城把他抱上车的时候,凌晨的风钻进他们之间,他把方渡燃整个压在自己怀里。
方渡燃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郁月城身上有好闻的冷香,淡淡的,只有抱着他,离得这么近才可以闻到。
明明还说着话,想要跟大白猫多待一会儿,要给他顺顺毛,怎么就睡着了。
脑袋比身体要醒得早,方渡燃睁开眼的时候,头顶是眼熟的白色几根弯曲的仪器管道。
他张口想说话,嗓子里有一团火再烧,身体也醒了。
后颈的腺体像是被刀割开了,撕裂的痛,和几年前第一次经历分化一样。
好久没有这么让他注意起来的疼痛了。
生理器官也在疼,很胀。
方渡燃刚清醒的思维被这些体感打断,模糊意识到他易感期来了。
“郁月城、呢?”
他费劲想说出来,腺体的撕裂感穿透骨骼顶住喉咙,在火烧火燎的嗓子上切了一刀。
动动手指,他想坐起来看看,听到清脆的锁链声,整个人被打进地狱里。
用力拿手臂生生去拔,发现根本挣脱不了。
那些黑暗的、血腥的、令人作呕的地下室实验瞬间全都回到眼前。
方渡燃无法抑制自己的力量,不断拉扯自己的手臂,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得,锁链不出几下就在他手腕上留下勒痕。
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置身宽敞明亮的房间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面,头上是白色的设备,旁边有电子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曲折线条和数值······
这一切都让他仿佛回到方正海的实验室里。
回到昏暗,用血肉堆积出来的泥泞牢笼里。
四肢被束缚让他不能为所欲为,发泄不出来的暴躁反馈给无能为力的自己,想要伤害自己来获得一点痛快也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有蔷薇花的香味。
方渡燃迟钝的思维要延迟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自己身上散发的。
认知让他感到更加痛苦。
他疯狂地踢踹躺着的床板,现在的思维完完全全回到最单纯的时候,什么复杂一点的东西也想不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失控了,可是知道自己闻到的是他自己的信息素。
他只闻过一次的信息素,他都要成年了,才闻过一次。
那是他自己的信息素······
他自己的。
脸上湿乎乎的,方渡燃才知道自己在掉眼泪,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生理眼泪。
刚刚好了没几天的视线再次失去焦点。
他都不难过,他只有无穷无尽发泄不出去的暴躁,眼睛却还在替他难过。
难过个屁。
身体根本不听他的话,暴力发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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