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小孩儿。
郁月城久违的微微扬起唇角,像一个他小时候认识的方渡燃跨过时空和艰难,重新在他眼前。
手指轻轻碰一下方渡燃的脸,对方好像完全没有醒来。
浓密的睫毛被台灯的光渡上一点金黄,跟他的发色一样,都是深棕色。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这双眼睛睁开时,里面是曾经那样傲然屹立的神采。
是骄傲的烈日,琥珀色的瞳仁有流光溢彩的金辉。
这次在温馨的房间里,就像是新生,郁月城也在期待,比陷在睡梦里的方渡燃还要期待。
被子只盖住少年一半的后颈,上面贴着特殊的阻隔贴。
郁闻礼说过,腺体的开刀手术很复杂,耗时长,精度高,神经遍布的区域大,还需要一个个刺破细胞膜,不能用微创疗法,所以这下面有缝合的伤口,还有一层药贴。
因为这样,所以方渡燃只能这样侧躺着休息。
手术切开的深,部位特殊,以后他的身上,也会留下这一道疤。
空气里的蔷薇花香淡了很多,郁月城弯下腰离得近一些,在方渡燃的身后嗅了嗅。
他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像郁闻礼说的那样,方渡燃刚被激发的腺体处于二次发育期,现在的信息素会持续不定时地释放一阵子,直到他的生理机能重新趋于平稳,所以需要用阻隔贴保护起来。
脑袋凑在最高级别的阻隔贴边缘处,郁月城靠优于常人的体感灵敏察觉到,是能闻到一点新鲜的信息素气味,跟空气里漂浮的,弥留下来的不同。
只不过还是分辨不出第二性别。
“郁月城同学,偷偷闻别人的腺体,可是犯法的。”
少年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还带着一点久违的挑逗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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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度
郁月城弯下腰的动作一僵, 气息漏了一点洒在方渡燃的后颈上,对方在安静的空间里轻抽口气, 格外明显。
经过几个小时的等待,担忧和压抑将期待拉长,面对真正有进展的时候,喜悦反而投石入水,来得没那么狂热。
郁月城心绪激荡,面上少有地显露出些许无措。
“疼吗?”他立刻直起身。
“嗯。”方渡燃一动不动,眼睛也没睁开:“有点。”
比起之前那种扎在全身骨头里的疼痛而言, 已经轻松多了, 浑身卸下重担。
腺体坏死部分的剥离吗?
方渡燃知道腺体连接的神经系统遍布全身,没想到做个手术,得到的反馈可以这么直接。
他的恢复能力很强, 有了真实的体感,快走到头的期待终于死灰复燃。
“哪里不舒服?”郁月城问。
“又要做记录了吗,项目助理。”方渡燃说。
“······”郁月城的手正停在通讯设备的输入键上面。
这段时间,只要他在的时候,随时随地记录方渡燃的状态已经成为常态。
听项目组的人反应, 方渡燃跟其他人几乎不怎么说话, 尤其越往后,得到的体感信息越少。
“感觉还不错。刀口在脖子后面是吧,不舒服。”
方渡燃为了让他放心, 一五一十地反应:“四肢轻松多了,疼痛缓解, 耳鸣消失, 内脏也没有挤压感了。”
他对疼痛的承受力比常人的等级要高好几倍,乍一下失去这些负担, 还有点不习惯,但是打心底里畅快。
即将溺毙的人一下子可以大口呼吸的畅快。
郁月城在他说出来的时候,就同步记录上,传输到方渡燃的云端资料库里。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止不住心里的欣慰和喜悦。
“很好。”
郁月城过了这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手术很成功。”
“听说了。”
方渡燃刚做完手术,迷迷糊糊就听见过。
郁月城绕着病床走了一圈,从少年背后来到身前。
房间里的氛围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温馨,他也跟着放低音量:“会很快好起来的。”
“嗯。”方渡燃说话的声线还有些虚弱。
脖子后面的刀口和手术操作,连接着前面的喉管,说话时声音大一点就会抽着一起难受。
郁月城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病床旁边的小凳子上面,离得近些,让他不用费力出声。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
“这个也要记录吗。”方渡燃说。
“通讯器好像漏掉了,没有通知到我。”郁月城掏出来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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