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机对面那个青年,他此刻的等待和期许,却是生动的,心有所系的。
发出去的时候,郁月城又把方渡燃发来的短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终还是按下键盘回复。
-嗯。和你一样。
和你的信息素一样,我才会一株一株地把树苗亲手种下来。
给他浇水,耐心照料,看他抽枝、发芽、逐渐长出来日益繁茂的叶片,然后等待他的花朵在某一天,悄然盛放。
降临
明明只是只言片语, 方渡燃收到回复之后居然也能反反复复地看。
好像郁月城发过来的不是“和你一样”四个字,而是说得什么热烈真切的情话。
这种心情跟他刚认识郁月城的时候, 会因为对方的一言一行在心里打翻蜂蜜罐一样。
他自己都感觉意外,他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行动这回事,它好像从来也没停过。
蔷薇花开得真好看,他伸手去拨弄几下绽放的花朵,能想象到大白猫在这里仔细照看的样子。
方渡燃是可以感受到时间流逝的,他的人生总是呈现阶段性的强行拔高要求生长, 他在一轮轮过关斩将里达到一个目标, 再接着赶往下一个。
这些布满荆棘的路上,他每通过一个关卡,就可以清晰感受到获得了什么, 又失去了什么。
现在,他站在郁月城在大洋彼岸的家里,在他的后花园里,方渡燃清楚地知道这一次见到郁月城,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因为对方一句话就胡思乱想地猜测, 会因为现实的风吹草动就辗转反侧怕这怕那的少年。
但他同样惊讶于心境不同, 他却仍然还会一如初识般心动。
时间的磨砺似乎只是让那些模棱两可的猜忌和负面情绪渐渐褪去,丢失掉这些之后,留下来的都是洗尽铅华的珍宝。
他不在意分别的日子里, 郁月城有过什么别的际遇,完全影响不到他要再次把大白猫据为己有的心, 更不会因为他任何的态度而有所动摇, 他知道自己会长成有贴墙铁壁般越来越成熟的样子,却会因为对面发来的一条短信品出来甜味儿。
他没有向谁诉说过, 这话说出来是增添压力的负担,但事实上,郁月城对他来说就是唯一的。
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重要的人和事,只有郁月城和郁月城有关的一切。
这一点,他在伤过大白猫的心之后才明白过来,当初他要是看准了,把这放在第一位,就足够披荆斩棘,无所畏惧。
对大白猫的喜欢,从十七八岁的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到现在变得无坚不摧的样子,可仍然能一片片地捡起来细小的温柔,放进记忆里闪闪发光。
在等待郁月城回家的时间里,他除了在院子里晒太阳,把郁月城尘封起来的油画偷偷拿出来再看一遍,还找了纸笔来梳理脉络。
把他对方正海和方正业,以及魏杨的所有印象一条条地写下来。
窝在沙发里对着列出来的一行行文字发呆。
刚听到方正业还可能活着的消息,知道魏杨也许跟他是一个人的时候,方渡燃很想立马知道结果,已经遗忘的过去和因为第二性别而经历的种种都在骨血里沸腾,真相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的父母,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的第二性别又是被什么人以什么样的过程去创造的······
经过郁月城的安抚之后,他冷静下来,一觉睡醒重重疑问依然压在心底,但是理智已经回笼。
方渡燃一向是瑕疵必报,他还在思考,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对于他这样的人,没有报复这个选项?
郁月城在为他打算,郁月城为他报复过方正海,但还是不够。
他想到可能还活着的方正业,完全不能接受他的母亲投河而死,但是始作俑者的方正业居然还好好地存在着。
方正海这个人,无期徒刑吃不够苦头,他都不解恨,方正业怎么带着一身的秘密,就失踪了?
如果方正业有坟墓,方渡燃都觉得自己会去挖出来让他挫骨扬灰。
手机的通讯录在指尖翻过好几遍,最终还是按住安靖的电话打过去。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才回神般去注意时间,这会儿是国内的清晨五六点,他在想是不是打扰到干妈的休息,对方就已经接起来电话。
“小燃,今天过得怎么样?”安靖比他先开口。
他见到郁月城的那天,已经跟干爸干妈和郁闻礼都挨个报了平安,方渡燃卖乖道:“正在别墅等郁月城回来,他去实验室了。过得很好,这里比国内凉快一些,就是很想干妈。”
“想干妈?”安靖笑道:“更想月城对不对?这才刚出成绩就走跑去找他了。”
“嗯······干妈别笑我了。”方渡燃也知道自己的动作也太明显了,直接承认了。
“好好,我不笑。”安靖说:“你们感情好,是好事。”
方渡燃这会儿不再去想这个感情,究竟是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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