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想到了廖茵茵。
或者说,想到了方正业自述里面,那个被第二性别缠绕终生,被掏空了一切,最后因为谋害失去生命的母亲。
廖茵茵是个oga。
是把oga的第二性别发挥到极致,评级s的oga。
她一生都被方正业这个满脑子第二性别的alpha所凌辱、压榨、欺骗、控制、操纵、利用……
第二性别,对这些alpha来说,像毒药一样。
是用来犯罪,用来欺凌弱小。
用来榨取oga的养分供应自身,却还在观念深处根深蒂固地唾弃这些被他们利用的oga的。
“好。”方渡燃道。
“会很辛苦。你的身体刚刚恢复,这可能要几年,甚至几十年。”郁闻礼说:“所以近几年,我们抽取样本的数量不会增多,等你以后身体越来越稳定,再酌情依据实验需求来微量增加。”
“你的身体永远是第一要素,实验是不会建立在损害现有生命的基础上进行的。”他笃定道。
方渡燃眼也没眨:“可以。我的年龄要是过了生育期,就提前多抽点骨髓,精子可以冷冻,这东西也能储存吧?每次都多抽点,用一半存一半,这样哪怕我死了,实验也能继续。”
郁闻礼心头震撼,无法表达他对于方渡燃在科学研究上所展现出的觉悟和态度。就连方渡燃说的实际操作上,其实有也很大弊端,都完全不需要去纠正了。
那都不重要了。
终年在基因领域为此深耕的郁闻礼,方渡燃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些话简直就是捧了一团热火燃烧在他的胸腔。
他无以言表,起身上前去,弯下腰紧紧地抱住方渡燃,无比郑重道:“谢谢你!”
“小燃,谢谢你。谢谢!我知道让你接受再一次的人体实验,心理上很难承受,但是你的觉悟真的让我十分感动,我不能向你诉说我有多高兴。……你就是拯救他们的救世主,明白吗?”郁闻礼激动道。
“太吹了吧。”方渡燃散漫道:“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你不明白,这里面……”郁闻礼话到一半,把自己否决掉,抬起头一个大男人,眼睛都湿了,他用力眨眨眼,把感动的泪水留在眼眶里。
“不。”他再次开口道:“你明白的。你一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地为oga做一点事。而且,那也是我曾经的性别,我只不过把它弄丢了。”方渡燃说。
“实验成功,能够推广,第一轮的纳入目标就可以把名额给那些救助过的oga,等他们有了自己的爱人,想要生育就可以得到实质性地帮助。包括那些有概率高危生产的oga,她们就是第二批,她们能用上人工保温箱,还会第三批,第四批,技术普及后,所有的oga都会有选择自己要不要体外生育的权利。”郁闻礼忍不住把他的构想告诉方渡燃。
“这需要很多年,很漫长。”方渡燃反而像是那个冷静客观的研究者:“我的孕泡,真的能培育出来,他们也需要很长时间去提高自己的体质才能有跟我一样强度的。”
“这方面的研究也一直在做。”郁闻礼道:“方正海当年就是在我们推动合理提高oga体质的项目中,走入歧途。”
方渡燃说:“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这项研究成功,最起码,帮上一个oga吧。”
“有可能的。实验充满变数,也许下辈子,也许明年就成功了。”郁闻礼说。
“真难想象,一群为了保护oga而努力的人,是alpha。”方渡燃看向他说。
“在为了人类和睦相处,为了生命健康发展的路上,不分ao。”郁闻礼骄傲地说:“我们团队里也有几个oga,只不过他们从事了高精密的计算工作,长时间待在分析室和数据库,那些任务十分重要,全天离不开人,所以你没见过。”
方渡燃只知道他见过几个整理资料做后勤的oga,看起来像是助理。
“给我每次送表格,让我自己咬破手指尖滴血认亲那个?”方渡燃问。
“什么滴血认亲?”
郁闻礼看着他的表情回想起来:“那不是表格,是血液扩散融合模具,一个检查的小项目。不是他们,我说的是参与我们这项研究的核心成员,参与主线的研发成员。”
方渡燃有些诧异。
郁闻礼说:“没想到吧?他们以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我就看上了。很少有oga涉及基因领域,这一行研究alpha和beta比较讨巧,他们一直没加入任何项目,我就先在学术座谈会上套近乎,最后拉进我的团队,跟着我回国。”
说到这里,郁闻礼有些感慨:“他们也是放弃了大好的前途,一头扎进我的团队,要是不出成绩,二十多年就荒废了。”
“二十多年?”方渡燃发问。
“嗯,这个实验,迄今为止,总周期已经超过一百年了。已经送走了两代人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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