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澈凝眉,看向那道窗中剪影:“不确定?,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一个故人。”
故人?
能让荆澈用这个词来形容的人可真不算多,既便?是映山剑宗的那么多弟子,荆澈都?毫不担心哪一个会是他的故人把?他认出?来,让墨行舟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用了某些像灵回画皮那样的秘术让自己换了张脸,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墨行舟对这个人的兴趣瞬间提到了百分之一百二。
墨行舟挑眉问:“你的故人,你要见吗,我能见吗?”
荆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还是算了,免得露馅。”
说罢,拉他离开?了岸边。
楚少轩向他“借”走了曲寒星,墨行舟于是让飞行木鸢载着两?人飞往秘境。
秘境有一处山崖,崖底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崖上是一颗生得古怪的老树,说不上来叫什么名?字,开?着不知名?的花,就连叶子也无色无味,也许是因?为扎根在岩石之中,树皮坚硬得像石头?,都?说百年的老树成精,这树看着有上千年了,墨行舟有时会在它面前说话,幼稚地吓唬它,说要砍了它给荆澈造一把?木剑,一定?比敛华都?削铁如泥,剩下的木料给小徒弟做傀儡,当新的虹一虹二,一个能打十个的那种。
但始终连剑尖都?没?有碰过它一下。
荆澈练剑练累了,也会靠着它坐下,耳边听着墨行舟的呼吸声,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茂密森林。
今夜的烟火会,每个宗门都?放了假,此?时秘境里几乎没?有人声,月明星稀的夜里,清风拂面而来,让人心底平静一片,万籁俱寂,只?有天边偶尔传来几声狼嚎,不时升起几朵绚烂的烟花。
“所以说,船上的那个人,是你的大师兄,我的门下大弟子?”
“嗯。”
墨行舟枕着坚硬的树皮,望着夜幕上寥寥的几颗星星,缓慢地思考了一会儿,说:“他既然看到了我,还避而不见,难不成也是与我关系不好的?”
荆澈平静地阐述事实:“你的徒弟里,没?有一个是和你关系好的。”
墨行舟浑不在意地笑了起来,“那是以前,现在呢,我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你看幺儿,多么喜欢我,还有你,你也喜欢我。”
荆澈这次没?有否认,这样静谧的夜晚让他能够很平静地去倾听内心深处的声音。
内心的声音告诉他,让他今晚选择坦诚。
他笑了笑,“是,我也喜欢你。”
执拗
黑雾像墨一样, 浓得化?不开,急促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清晰。
穆风扬在黑暗里狂奔,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他不敢回头,却忍不住惊恐地大喊大叫。
“跑什么,怕什?么?”
一道的阴森沙哑的声音紧紧跟着?他,“放心, 你我在一条船上, 我怎么会害你呢?”
“你胡说!胡说!”
“胡说?!”那道声音突然变得狠戾起来,近乎尖锐地?嘶吼起来:“是你害了萧郁, 害了你最敬重的大师兄!”
“我不是!我没有!”
面前赫然出现一张苍老如树皮的鬼脸,穆风扬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涕泗横流,“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你明明知道那颗珠子里装了什?么, 还是带去了秘境,你为什?么要害他,你不是最崇拜他吗!”
那道声音近在眼前,
“为什?么!”
“为什?么!”
“你想让他死?!”
“不!!!”
穆风扬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大师兄, 大师兄!”
刺目的天光照射进?来,床上的人一个哆嗦,猛地?睁开眼睛。
天太?热, 睡觉都出一身的汗,穆风扬看向窗外, 正是刚过午后, 日头最晒的时候,叫不上名字的小师弟在门外, 低着?头,畏缩道:“师兄,紧急集合,就等您了,长老吩咐我来喊您。”
过了半晌,穆风扬才啊了一声,起身,搓了一把脸,方从那真实?的噩梦中抽离出来,他从床上下来,直盯着?那小弟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弟子平时就挨他欺负,一下子慌了,忍不住把自己道听途说的全抖落出来,“长老紧急召集弟子,似乎是……发现了半魔。”
———
要荆澈敞开心扉是件极大的难事,墨行?舟深有体悟,至于真的敞开后,又是另外一回事,莫说苦尽甘来,就说是如梦似幻也不为过。
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一切好像又都没变。
不变的是荆澈的排名在宗门大比中仍旧稳步上升,成为本届最大的黑马,颇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除他之外,负伤的萧郁仍旧不孚众望,稳定发挥,东宸来的的公主也名列前茅,只是三人不在同一组,并未正式交过手。
变了的是,荆澈的修炼道路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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