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容光焕发,眼角带笑向皇帝禀报:“恭喜陛下,西南传来大捷,佟桦大将军清剿山匪战胜归来,不仅还了西南百姓一方安定,还整顿了西南军中的腐败贪污之事。”
佟桦是裴英一手提拔的人才,他能有如此战绩,也为裴英积攒了不少声望。
裴英心情大好,“佟桦解了朕心之忧,立下大功,等到他回京述职,朕一定要好封赏他。”
“陛下圣明。”
一件喜事刚过,沉默了许久的林枫眠,走出列来,躬身说道:“陛下,臣请辞礼部尚书一职,还望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都不安静了。林枫眠在朝中一向有声望,哪怕是与他政见不同的官员也甚为称赞他的人品,如今他突然请辞,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裴英心中暗讽:不愧是君子,答应了的事真的会做。面上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爱才惜才,关心道:“爱卿何故如此?”
林枫眠没有抬头,解释说:“明年便是我大靖与南疆十年友好之约到期之时,臣有心去两国交界之处看察民情,方便日后两国签订友好盟约,还请陛下恩准。”
说罢,群臣中响起了窃窃私语,有人赞赏他亲力亲为的责任感,也有人觉得这种小事大可不必让尚书大人亲自去办。
裴英却不想那么多,装作为难的样子挽留他,“爱卿是国之栋梁,远赴南疆勘察民情,没有三年五载是办不成的,大可以派别人去做此事。”
林枫眠心意坚决,“事关两国百姓,臣必得亲力亲为才放心,还请陛下恩准。”
几番拉扯之后,裴英才终于被他说服,“那就依照爱卿所言,朕封你为巡南御使,在必要时机可以主管与南疆签订友好协约一事。”
“谢陛下。”
有了巡南御使的名头,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林枫眠从中央下放到地方,还能堵住朝臣们的悠悠众口,明升暗降,将重臣贬去边关。
下朝之后,裴英一身轻松。解决了林枫眠这个麻烦,日后玉明熙就再也没有逃跑的本事了,他总算能安心的迎娶她做妻。
来到御书房,折子满满的堆了一桌子。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外头照来的光线,仿佛一座山一样把书案埋了起来。
裴英走过去翻了几本,里头上奏的都是要紧事,有边关局势,还有北方的寒冻之灾,不办不行。
做皇帝可以独揽大权,但这折子却是日日不断,如同吃饭喝水一样,从未断过。
想要把权力握得紧紧的就要付出代价,裴英放下折子,不由得嘲笑一声。从前他在郡主府里的时候,心里总是会埋怨玉明熙为了处理公务冷落了他,如今自己要忙的事比她多上百倍,不知道她在宫里是想他呢还是乐得轻松。
坐到桌前,裴英开始处理公事。
从太阳升起一直到夕阳落下,皇帝待在御书房里半步都没出,只有午膳和晚膳按时送进去,时不时还有大臣来到御书房禀报公事。
晚饭吃了没两口,裴英就又坐回了书案后,忙碌一整天,桌子上的奏折只减少了三分之一,还剩下数不清的大小事宜要处理。他忽然庆幸自己把宫里的事交给了玉明熙,不然他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了。
从窗外投进来的阳光渐渐变暗,天边的霞光缓缓落下,被光照亮的云彩暗淡下去,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在山的尽头。
御书房里点起了灯,守在御书房外的羽林卫已经换了两班岗,门边的小太监也无声的打起了哈欠。
冬日夜里的温度下降很快,渐渐能看到窗户纸上凝结起霜花,玳令将书案边的蜡烛灯花剪了又剪,看外头天色太晚,小声关心道:“陛下,夜深了,您该注意身体才是。”
裴英置若罔闻,提笔在奏折上写了批阅后,扔给他,“北边的辽族被打怕了,这一阵子倒是老实的很,反而是这南疆,友好盟约还没到期呢,就开始惦记着与我朝联姻,是以为我朝无兵无将吗!”
手上不稳的端着奏折,玳令不敢打开看,俯身道:“陛下息怒,先帝送四公主去西梁和亲,想来南疆也是想和亲换太平。”
说着说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如今皇族适龄未嫁的女子只有玉明熙一人,剩下的都还不到年岁。南疆若是想要迎娶大靖的皇女,那摆明了就是冲着玉明熙去的。
又或许他们是想送自己的公主来大靖和亲,可这更加不可行,皇帝心中只念着与玉明熙朝夕相对,清空了后宫也不纳后妃,更不用提娶什么南疆公主了。
若两国想诚心和谈,大可以互相交换利益,和亲也只是和谈的一种方式,可南疆使者上来就提和亲,着实让人联想到他们心怀不轨。
见裴英怒不可遏,玳令忙劝说:“陛下不是派了林大人前去主管和谈一事,日后定是有转机的。”
听罢,裴英才渐渐收敛了怒意,又拿过折子批起来,“到了年末事多,你叫人去帝华殿里跟明儿说一声,不用等我回去了,让她早些休息吧。”
“是。”玳令退下去。
相隔不远的帝华殿中,玉明熙正在翻阅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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