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测她法术,告知她数月之后,可以参加论法会,倘若通过,就能择得一块自己的灵玉,辅助修行。
她独修时多,虽然从出生后起就一直在紫昆派内,对师门的种种仍然很陌生。师姐带她熟悉各处,她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很多人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打量,还时常背过脸去和别人悄悄议论。
她不谙世事,但也觉察到了蹊跷。
另外,她时常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暗暗地打量自己。
有一日,她与师姐路过明岳峰,看见一个人正从峰顶御剑而起。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相貌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如寒冬苍穹上的孤星,耀眼又冷峭,像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他转头向这里瞥了一眼,视线与她有刹那的触碰,即刻收回,踏剑远去。
她浑身一震,呆呆看他渐远的背影,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感翻涌在心中。
她想起了一件往事,她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
她不记得自己当时多大,四岁?五岁?总之是闭关之前,她在月莲谷的寒潭边,采摘紫色的小花。
忽然,她看见,水潭边蹲着一团漆黑,毛茸茸的。她好奇地靠近,毛团抬起金色的双眼,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聚精会神望着水潭中游来游去的锦鲤。
她再走近两步,旁边的树下,突然闪出一道衣摆。
她视线顺着衣角向上,努力仰着脖子,可那人的脸在逆光中,看不分明。
他弯下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你是谁,为什么闯我们月莲谷。”
那人的手收了回去,而后突然不见了,水潭边的那个毛团也不见了。
此时此刻,她突然有种感觉,这就是那个小时候她曾遇到的人。
师姐道:“刚才过去的,是明岳峰沧云师伯座下的楼歌师兄。你不要介意,他一般都不怎么理人的。听大师姐她们说,他以前不是这样,后来……”
师姐的声音突然顿住,咳了一声:“快走吧。”
她不以为意,只在心里默默念那个名字——
楼歌,楼歌。
原来他叫楼歌。
楼歌,我知道,你就是那个一直看着我的人。
“论法大会明日便开,师兄你干吗非要今日下山。”莫问很不解,“明天,月莲谷的那位师妹就……”莫闻看看楼歌毫无表情的脸,咽下了后面的话。
自从……之后,二师兄就彻底变了个人。
最开始他不说话,不动,不理人。直到某一天,一位据说辈分远高过流师祖和含明师祖的老祖回到师门,替他卜了一卦,曰——不久后,与你有缘者,会再度出现。
这句话总算让楼歌师兄回了一丝生气。
但是,对于活了几千年的师祖来说,不久到底是多久,实在不好说。
反正,他们是觉得过了很久。
连莫闻和莫问都择了玉,修为颇有小成,变成了小弟子们的师兄,师祖的那个“不久”还没有过去。
直到某天,月莲谷那边说要去接一个人。
大家都在议论,这也许就是……
灰飞烟灭之人,还能重生么?
世间一切,都无绝对。
祖师说能,那就能!
大家都知道,楼歌师兄一直在偷偷看着那位师妹。
大家也都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偷看。
东奕师兄说,可能转换了性格之后,楼歌师兄变得更闷骚了。
论法大会,与梦如师妹正大光明再相逢再续前缘的好机会,楼歌师兄突然主动请缨,要下山除魔卫道。连莫问都替师兄捉急,觉得他这样搞实在不能忍。
楼歌师兄也没有多解释,一挥衣袖,带着黑霎,踏剑径直往山门飞去。
莫问纳闷到实在忍不住了,招云追向楼歌,结果发现有人比他更不能忍。
东奕师兄在山门界石处蹿了出来,拎住楼歌的领口吼:“师兄,你到底怎么了?你偷看这么久,明明能正大光明同她,为何要躲!!!”
楼歌依然用那副表情看着东奕师兄:“那不是她。”
他看了很多次,反反复复。
但他知道,那不是她。
无法自欺欺人。
灰飞烟灭,怎可能再生?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五陵山下,有一小县,因山而名为五陵县,属益州郡,近日屡生怪事,县城乃至所属乡村,常有人失踪。
县衙查之,发现失踪者皆是丁亥年所生的男子,且都生于一月。
益州郡一带灵气平常,久居于此的都是资质平常,难成大道,耽于俗务的人。修为较高者不常在此久留,更没有什么名门大派。县令和衙役们追寻许久,一直查不出头绪,只好上报郡守。
郡守与紫昆派兰部的掌座筠轩有些交情,便写信求助,未曾想紫昆派竟真的派了人,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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