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歌回来得挺快,携着一股浓郁的油香,乍进门,便皱眉:“怎么了?”
东奕苦着脸:“师兄,是我错了。我和花姐姐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告诉她从她那什么到现在过了多久。”
团团乱转的花淇淇噌地扑了过来:“楼歌,是不是真的已经过了一百多年?是不是我已经错过了一次开那个大门的机会?”
紧紧抓住他衣袖的手,那双带着无措和急切盯着他的双眼,楼歌忽有一种这一百多年都已烟消云散的感觉。
他点点头:“没错。”
花淇淇惨呼一声,他接着道:“其实对你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大门一百年开一次,再过八十来年,又会再开了。比起以前,你还少等了十几年。”
东奕附和:“我刚才也是这么劝的。”
花淇淇低头:“但是,一想到错过了一次就很不甘心。”
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楼歌却觉得沉积在胸口的一些东西在慢慢融化。
花淇淇继续嘀咕:“而且,我现在感觉好奇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成了怪物,我这样的怪物,是不是已经不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里了。”
楼歌抬手揉揉她头顶:“嘿,不会的。”他的嘴角不由自主扬起,却感觉花淇淇僵了一下。
嗯?怎么他突然就……她又不是黑霎。
楼歌的手也僵了一下,思绪还未跟上,花淇淇已退一步脱离了他的掌心:“希望如此。”
她的声音有些生硬,楼歌放下手,微微尴尬,掌心似乎有点发热。那热,顺着经脉,游入他的心窍。
花淇淇已转向了别处。楼歌慢慢握住了拳。掌心与心窍处,好像更热了。
「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微暖的手覆盖在她头顶,令人心安的温度,「怎么躲在这里哭?被师父骂了?功课没做好?」
她摇头,想把脸藏起来,眼肯定肿了,脸肯定花了,不想让他看见:「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好。」
「哈,你师父嫌你不好?那她可够挑的。要么我去替你说一说,不好,还是请我师父去和你师父聊聊。不是我自吹,凡和我师父聊过的,都极其疼爱自己的弟子。」
她赶紧再摇头:「不是师父。是,我觉得自己没用。我怎么都赢不过轩辕星萦。」
「唉。」他笑,「你明明是个女娃,怎么争胜心如此强。输也不丢人。所谓成败,本非绝对,譬如阴阳,阳极生阴,阴极生阳,调和圆融。」
「但我就只有阴,从来没有阳。我只有定,从来没有转。」
「女子不可过阳,难不成你想皮色黝黑,筋肉暴突,一脸络腮胡须?啊呀,那真能睥睨此界了。」
她忍不住笑了,鼻涕险些流出来,赶紧用手绢捂住脸:「我……我只是想做好一点,不想让师父她们失望。」
她希望有一天师父能笑着说,你是最好的徒儿,谁都比不上。
她希望师姐师妹们都觉得,她很好,没有谁可以替代。
「要是这么想,那你不可能做好。」一块干净的汗巾递到她面前,「因为这个世间,没有哪个两个人的想法能完全一致,所谓好坏,无绝对,只是看法不同而已。你不可能做到别人眼中的最好,那样你自己就觉得不好了。道法自然,何为自然。我心所念,便是自然。我意所为,也是自然。」
「要是想做坏事呢?也是自然,也要顺其自然?」
「人心本源,只有一点质朴,歪了才生恶,不偏不倚,不好不坏。」温暖的手又按上她头顶,「嘿,不多说了,别把你绕晕了。总之,别太在意旁人。」
她点点头,忽然觉得哭哭啼啼的自己很没出息,很笨。
因为,明明在某个人的眼中,她是独一无二的。
楼歌把一堆纸包搁在桌上,一个个打开,花淇淇捏了一块酱肘子,一脸很幸福地咬下。
不妙,这会儿灵魄不能完全合一了。这油腻腻的气息……实在有点……恶~~
楼歌紧紧盯着她的脸:“不合胃口?”
花淇淇定定望着手中的肉:“吃不出味道……怎么……”
楼歌迅速说:“一定是你睡太久了。”
花淇淇睁大眼:“真的?”
楼歌故作镇定地点头,转开的视线表明他正在迅速搜肠刮肚罗列语言,真是什么都挂在脸上的小孩子。
东奕一脸肯定地帮腔:“当然,这么久,凡铁会生锈,石头上都该满是青苔了,何况花姐姐你的身体?”
花淇淇一愣,捂住脸:“那我长褶子了没有?是不是已经变成老太婆了?哪里有镜子!”
东奕笑眯眯说:“我有,花姐姐醒来这么久,现在才想起镜子。果然骨子里带着超脱,与我界有缘。”
花淇淇又叹气:“是啊,没缘分能来这儿么。”
楼歌再摊开一个纸包:“那么你尝尝这个?据说酱牛肉的味道重一些。”
花淇淇接过竹筷,夹起一片放进口中,楼歌再紧紧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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