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烛瞧她回来了,眉梢微抬,“不早了,快歇息吧。”
王幼宜走到他面前,仰着脑袋看他,“我回来了自然知道歇息,你在这里等着做什么?”
她以为这么晚了传信给他,他起码也得第二日才能看到,谁知道这人像是不睡觉似的,立马就回了信。
卫烛如实道:“怕你不回来。”
王幼宜莫名道:“我要真不回来,你等着也没用啊。”
卫烛道:“你回来了。”
王幼宜:“啊?”
卫烛:“现在你回来便行了。”
他转过身,淡淡道:“歇息吧,我也走了。”
王幼宜:“……好吧。”
回头看见牛头马面贼兮兮的表情,王幼宜沉下脸,“你们笑什么?”
牛头拿身子撞了马面一下,嘿嘿道:“大人问咱们笑什么呢。”
马面噗嗤一笑:“笑阎君啊。阎君在这儿等了不止一小会儿了,见到您却说不出几句话来,没想到还是个害羞的性子。”
王幼宜更加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可笑的,见到闭月羞花的我害羞一下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
牛头嘴角一抽,片刻后奉承道:“是,大人您国色天姿,任谁见了您都会害羞的。”
马面:“是啊是啊!”
王幼宜瞧这两个没正经的,懒得再理会,甩甩手,进府去了。
第二日一早,王幼宜准备收拾好再去趟人间,一打开府门,黑色的身影雷打不动地站在门口,牛头马面又是一脸奇奇怪怪的笑容。
王幼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问道:“……卫烛?”
卫烛转过身来,“醒了?要吃早膳吗,还是直接去皇宫?”
王幼宜干笑一声:“你也去啊?”
卫烛眉头拧起,“不可以么?”
“哪儿能啊。”王幼宜心中不妙,立马打了个哈哈,上去勾住他的肩膀,“有什么不能的,咱们走吧。”
心中腹诽,这龙好像变得粘人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卫烛眉头平复,没有躲开王幼宜的亲昵动作,但他高了王幼宜一个脑袋,看起来肩膀有点倾斜,滑稽不已。
牛头马面在门口笑得颤抖,还不敢出声,憋得很是辛苦。
直到两人的身影不见,他们才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头一次见到阎君和大人这么纯情的人。”
“哈哈哈哈哈,谈情说爱还搞得如此别扭,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一想到他们几百上千岁了我就想笑!”
“是啊是啊!”
王幼宜就这样勾着卫烛到了人间,又勾着他去了皇宫。
刘公公再见到他们,满心欢喜都快溢出来了,招呼着宫人将二人众星拱月地捧到正殿,“二位仙长下次大驾光临,一定提前知会奴才一声,奴才保准什么都给二位安排好。”
王幼宜对他这样的态度很是受用,笑眯眯道:“行行行,下次来提前告诉你一声。”
刘公公笑道:“上次仙长们来,赠了奴才好多宝贝,奴才无以为报,唯有倾尽全力让二位仙长在皇宫待得舒服了。”
王幼宜挥挥手,“害,别客气。”
这么有趣儿的太监,该赏。
赵胤正在正殿批折子,面色严肃,专心致志,与王幼宜上次见到他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看来这臭小子是完全清醒了。
赵胤对上次的事情还留有记忆,见王幼宜二人来了,他放下折子,很随和道:“二位仙长不必行礼,请坐下吧。”
王幼宜和卫烛也没跟他客气,照着他说的做了。
刘公公先就叫腿快的宫人传了信,所以赵胤有了准备,便问道:“二位仙长此次前来,是为何事,朕能帮二位什么?”
虽说现在的赵胤也很好说话的样子,但他的语气和神态,都不似以往那般没骨气,随和是随和,威严却还是在的。
其实赵胤这段日子来想起了一些事,比如出生那日见到的女子,好像跟这位仙子长得一模一样,但他也不好开口问。几十年来,小时候的事情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唯有那一次初见,深深地在他脑海里留下了印记。
时光流逝,他已步入中年,这位仙子却还是几十年前的模样,真叫人唏嘘。
王幼宜将想说的在心里顺了顺,然后开口道:“陛下朝中的大臣刘珩,弑母伤人,包庇手下恶徒,品性恶劣,该如何处置?”
赵胤道:“可有证据?”
王幼宜手一挥,她与崔老太的对话便响在大殿内,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赵胤听后,冷声道:“刘公公,宣刘珩。”
他前些日子当真糊涂,竟纵容这样的人手握重权,真是迷了心窍。敢弑母之人,明日就敢弑帝,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刘公公弓着腰退下:“奴才遵命。”
王幼宜忍不住翘起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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