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日轮悬空,天幕烧得火红璀璨。
林忆昔盘腿端坐草席之上,身旁搁置一方茶案,散发凉意的沉香木间,墨色书砚横置其上。
自从昨夜回来,她便聚精会神研究这方墨砚,看着石砚上仿若活物的黑气,直觉不是平凡物品,却怎么也琢磨不出个头。
“莫非真的就是凡人用的石砚?”时过正午,研究了半天,不免有些懊丧。
念头一转,忽而想到以前在凡人界时看过的武侠话本,主角荣获至宝却毫无自知,无意间泄露精血,触及宝物,开启一方空间,从此走南闯北,好不威风。
忆昔犹疑不已,不知能否沿袭此法。
“算了,就算没用也要试上一试。”一咬牙,拔出玄剑在食指上划一道小口。
猩红的血液滴在石砚上,不见异样。
唉。
自觉无趣,只好扫扫案桌,收了石砚。只是她没有看到,头上的赤练发簪极速地飞过一道红光,将砚盘的黑气啃噬殆尽。
想到昨日获得的四品丹药,心下稍感安慰,立时取出一颗,躺在手心。
浓厚的灵气扑鼻而来,直冲脏腑。凡人得此丹药,即便不能服用,日日夜夜随身携带,历经灵气镌养,也可延年益寿,无病无忧。
一手持握传音玉石,告知好友近日闭关不便叨扰后,整顿房间,同时服下了这颗四品丹药与一颗辟谷丹。还没有筑基的修真者无法辟谷,想要闭关,只能依靠辟谷丹药。
此次闭关,也许半日,也许半年。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再次睁眼,已过两月之久。
“呼……”倾吐浊气,双眸明焕。
她终于踏过了五层,甚至离练气六层都只剩半步之遥!只需再稳固修为,勤加修炼,不日亦可突破。
不愧是四品丹药,效用竟如此逆天,怪不得浮云城中修士们争先恐后地抬价。
“你醒了。”一道男声侵入神识。
“谁!”忆昔惊惧不已,竟对此人丝毫不曾发觉!也不知何时来的。
惶惶间,手中已提起玄剑,蓄势待发。
“哼,本座若要对你不利,又岂须到现在。”男人不屑一顾。
闻言,她心中念头转的飞快。一,他长期隐匿在自己身旁,而她丝毫未觉,其实力必定是她难以望其项背的,此刻出现,或许是时候已到,那他究竟是在等什么?二,是趁自己闭关之时入侵府邸,而她闭关的消息只有几个友人知道,若非是通过他们得知消息而趁她不备的话,那就是无意间闯入,又为何要等她清醒后才出现,趁闭关之时不是更好了结吗?
这样一来,只有一个结论,他在等,等一个时机,而这个时机必须要她清醒之时才能下手。
联系其话语间的自称,略一思索,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尊上英明,却不知所为何事?”
修真之路从未有坦途,在诀别凡尘踏上这条不归路时,她便已经做好不测准备,因而内心很快平复许多,即便两股战战,也暗自咬牙坚持。
“本座说了,若想加害与你,何须留你到现在!”男人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等她开口,仿佛陷入回忆,喃喃道,“一别两宽,恍若经年,未料流落凡间已过万载。”
“直言于你,本座不欲加害,只因你还有用处。”
紧紧握着玄剑,忆昔并不相信陌生男子的话,咬唇反问:“是什么用处?”夺舍?还是炉鼎?以她练气期的修为,只能联想到这两个用途。
若是炉鼎便也罢了,留得青山在,总有翻身机会。若是夺舍……趁其说话间,忆昔也在观察局势,房间里并无异样,不知道其人究竟是在何处,可能并不在附近,只是她也不敢擅动,既然他能穿越千里侵入神识,想必拿捏她亦如蝼蚁。若是夺舍,即便自爆也不能令其如愿!
“不用费力寻找,本座依附于魂珠之内,你发间赤练簪上。”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男子淡淡开口。
闻言,她也不敢擅动。
“你如此多疑,也不知是好是坏,”似是对她颇有了解,“本座会助你修炼,条件只不过重塑本座肉身。”
“助我修炼?尊上大人,不是小人扰您兴致,只是重塑肉身实乃不易,放眼修真界怕也无人能行。即便筑基成功,凝聚金丹,亦或是练祭元婴,也无能为力啊。”忆昔着实被吓了一跳,重塑肉身,那还不如夺舍来得容易。重塑肉身的丹药少说也得玄品往上吧,这可是类比逆天改命的事情。玄品丹药又有几人能成?此人怕是有着夺她身躯的想法。
男人仿佛恨铁不成钢,恼怒道:“你就这点出息!区区元婴也算大能?也能练就灵丹?”
“灵丹?”掩口惊叹,“竟然还要灵丹!”
“……”他已不想多言,这个女人竟如此废柴,眼界实在堪忧。奈何如今式微,仰人鼻息。
“要不,”好像看出了他的隐忍,忆昔踌躇着开口,“您另寻高人吧!”
“……”男人悠悠道,“当年幽州大乱,饿殍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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