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
任琴压下心里的恐惧,片刻后鼓起勇气又往门外看了一眼。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住楼上那位看起来有点奇怪的人,你还记得吗,几分钟后,任琴躲进厕所,声音发抖着说,他、他现在就在我家门口。
接电话的正是之前计划和任琴合租的女生,她接起电话时声音还迷迷糊糊的,隔几秒反应过来,瞌睡一下全没了:你说什么?
他,任琴越说手越抖,想到自己往门镜里看第二眼看到的景象,他还在我家外面走来走去。
现在吗?这个点?!你楼上的人是个变态?
我不知道对了,他今天吃完饭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任琴语无伦次地说:他说如果他、他是凶手的话,他会选择我作为下一个目标。
电话那头的闺蜜打算收回刚才那句疑问句里的问号,将话改为陈述句。
这就是变态吧。
任琴在脑海里检索楼上住户为数不多的个人信息,又说:而且他之前就住在案发地那边,他就是从那两个案发小区附近搬过来的。
?!!
各项信息惊人的吻合。
我操,对面女声也慌了,我们冷静下来想想对策,别慌,首先你肯定不能暴露,千万别让他发现你已经看到他了,把这种变态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你就先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而且他住在楼上,半夜在你家门口徘徊这种事儿警察也没法管,在他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之前和他撕破脸百害而无一利,只会让我们处于劣势。
任琴慢慢地冷静下来,她哆哆嗦嗦地说:你说得对我不能让他发现,我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任琴一晚上没睡着。
她第二天出门时精神状态更差,眼底一片乌青,她背着帆布包出门上班。
她上班的时候心不在焉,这几天天气也不太好,雨前昏沉闷的空气压在人身上,九点刚过,果然下起了雨。
路上行人紧紧裹着外套来去匆匆。
你怎么回事,客人点的单几次都搞错了。店里有员工不满道,到时候投诉上去,我们店会被扣工资的,你能不能认真点?
任琴连忙道:对不起啊,我昨天晚上
她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只看结果,不听借口,说了也没用,于是她最后又道一声歉:对不起,我肯定不会再搞错了。
任琴疲惫地熬到中午午休,她打包午休前最后一单时,警觉地察觉到什么,抬眼往门外看去街上车流不息,细雨蒙蒙,各色行人在车流间隙穿插而过,任琴还是一眼就看到街对面那抹撑着伞的黑色身影。
即使隔着一条街,她还是能清楚看到男人搭在伞柄上的那只黑色手套。
那抹身影站在雨中,似乎正远远地透过细雨和长街看着她:
中途有车缓缓从街上驶过,路况有些拥堵,刚好挡住两人望向对方的视线。
等那辆车开过去,街对面原先站着人的地方已经恢复空荡,什么人影都没有,仿佛她刚才看的那一眼只是一场错觉。
任琴愣愣地看着那里,低下头发现手里那根红色丝带打错了结,于是又手忙脚乱地把打错的结解开。
她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池青撑着伞穿过马路。
他今天走回和解临避开所有监控后锁定的那条路,试图找寻到这条商业街和薛梅、杨真真、任琴三个人之间的联系。
刚才经过任琴工作的店附近,他就停下来多看了一眼,最后决定还是不在她上班的时候打扰她,监控的事情晚上再说。
正想着,池青口袋里手机震动不停,他接起电话:喂?
解临:你不在家?
在外面,池青说,有事吗。
解临在电话另一头说:没什么,不是因为还在生我气所以故意不开门就好。
池青:虽然我没那么无聊,但如果对象是你的话,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解临又说:我道歉。
池青哦了一声,然后说:我不接受。
池青听到电话对面很轻的呼吸声停了一下,他穿过路口,撑着伞从长街尽头拐出去,细雨被风吹散,然后他又听到解临那把声音响起,男人无奈地说,池助理,你不仅难伺候,还很难哄。
解临和池青简单通过电话之后,又接到一通意外来电。
手机屏幕上任琴两个字不断闪烁。
任小姐?解临接起电话。
出乎他意料,任琴的声音很慌乱:解先生。
出什么事儿了,解临安抚道,没关系,慢点说。
任琴也想过解临和池青看上去明显是朋友关系,这个人是否值得信任仍需打上一个问号。
但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感是很难捉摸的东西,解临模样好、待人又有风度,甚至有时候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还很容易让人单方面跌进暧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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