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想了想,随口夸了一句:你们学校还不错。
谢谢。
池青说:别怕,他绑了那么多人,还都是未成年,外肯定闹翻了,警察很快会找到这里。
这番话有安慰到眼镜,他小声说:你人真好。
池青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想多了:哦,我只是没弄清楚规则,在不确定你被拖出去之后,这个房间剩下一个人,我会不会也被处理掉而已。
眼镜:
池青后来和眼镜闲聊过,试图从被绑经历里找到规律,知道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才能更接近他的真正目的。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目的去做一件事。
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眼镜那天正好要去上一个奥数补习班,在上奥数补习班的途中,他偷偷去游戏机房打了会儿游戏,对他来说,去游戏机房打游戏是一种不被许可的事情,他向家长撒了一个谎,谎称自己有作业簿落在同学家,约好了去拿,这才申请到提前半小时出门的权利。
然而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偷偷去游戏机房意味着什么。
回想到这里,池青眨了眨眼睛,抬起头问解临:你呢,你是怎么被绑的?
解临的脸轮廓在黑暗中分辨不清。
他眼神似乎很沉,浅色瞳孔被夜色染黑。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池青额前,他动了动手指,然后说:我不是被绑的。
池青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多了一丝表情:什么?
解临低下头,第一次和人谈论起那场绑架案,他和池青对视着说出一句惊世核俗的话来:我是自己进去的,我当时想抓他。
池青很早就被抓进去了,所以并不知道外发生了什么,他能猜到警察会紧急成立小组全力办案,但是压根猜不到当时警方拿那名凶手有多束手无策。
十年前,监控技术、市民信息、指纹库这些东西并不像现在那么完善,而且凶手把这些孩子绑走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联系孩子的家长,也没有联系警方。
解临继续说:这一点很奇怪,因为凶手制造出这么轰动的连环绑架案,说明他是一个自大且迫切需要曝光的性格,这也是很多罪犯的通性他们掩盖自己的罪行,又希望自己的罪行能引起轰动,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歌颂。可他没有,他抓完人之后,就没有了任何消息。
十年前的总局,会议室里还没有大屏幕,用着老式投影器,以及一块简陋的白板。
全警局最高负责人围聚在一起,压抑、严肃、沉闷的无数次会议过后,依旧没有找到这名凶手的行踪。
解临是在案发后第三天被带进会议室里的。
那名穿校服的少年顾问在了解完案件详细信息之后说:他不找我们,我们可以找他准确的来说,是我可以找到他。
局长大愕:你怎么找他?
少年解临垂眼看着前的档案,档案上隐去了所有受害者的真实姓名,但是如实记录了每一名受害者的特征以及被绑架经过,少年云淡风轻说:因为我符合他的要求,这些受害人共有的特征我都满足,而且我还是这起案件负责人解风的弟弟。
当年的解风坐在长桌对,训斥道:胡闹!
少年解临眉眼间的风流已经逐渐展露,他往后靠了靠,扬眉道:我想试试,我是接近他的唯一途径。
那时候的解临把这起案子当成一个挑战。
一个让他感到好奇的危险挑战。
而总局迫于压力,执行了这个以一名未成年为诱饵的秘密计划。
次日,华南市新闻周报上刊登了一篇名叫走进少年解临的专访。
而一切又是那么恰好
那个人因为少了一个人,所以不得不冒着麻烦和危险继续外出寻觅新猎物。
喧嚣的清晨,那个时候街边报亭还很风光,在网络不那么发达的年代,很多人上班前拎着早餐路过报亭会买上一本时尚杂志、或是一叠新闻报纸。
报亭前人来人往,报亭老板忙着给客人找钱,没有留意到人群中有一双手拿起了一份报纸,然后那个人没跟他打照,把提前夹在指缝间的纸币放在摊位上,拿着那叠新闻报纸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解临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去总局。
所有人都部署在解临周围等凶手上钩。
每天夜里,解临阖上眼的时候不知道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有没有藏着人,衣柜里有没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白天出门,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遭遇意外。
是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多少会有些情绪问题,但是解临没有。
潜伏在解临身边的刑警看着他和往常无异,继续笑着和同学相处,出入教师办公室,他人缘好,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同学,但仔细看,他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又并没有那么亲近。
听到这里,池青问:行动为什么失败?
如果行动成功,解临就不会真的被抓,凶手的恶行也不会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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