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拓烬翻身而起,瞪了林浊江一眼,淡然道:“瞧什么瞧?丑啦吧唧的,救活能干嘛?讨不着老婆,讨不了好,说不定还得怨恨世道呢,为师就见过。”
“那采花贼可恨啊,污了好些姑娘的清白,我痛心疾首啊,问那采花贼何故如此?他说,人人嫌他丑,女孩子甚至常常见了他就作呕,他心中怨恨,须得报复才开心,否则会郁结而死。我扒了他的皮,断了他命根,可又有何用?那些姑娘已经鲜花凋零,唉,痛心疾首啊。”
林浊江听呆了,还有这种事?
丑夫妇则瞪着武拓烬,仿佛在说,我家儿子绝不是那种人。
林浊江斟酌片刻,轻声道:“师父,人家什么都没做,就妄下断言,这不好吧?”
武拓烬冷笑道:“等他做了,一切都晚了。”
“师父难道就凭一种未来的可能性就见死不救?”
“万一他为恶呢?”
“彼时杀之,还有因果报应。”
“即便如此,伤害也已造成。”
林浊江摇了摇头,叹气道:“师父,有种说法叫未雨绸缪,可你这是遐想妄断啊,这是不对的。”
“对于旁人来说,或许不对,对一个丑孩子来说,却是极对的,从小遭人白眼,长大遭人嫌弃,内心能敞亮明白,正常坦然才怪。”
武拓烬看向林浊江,意味深长的道,“你瞧孩子的父母,一个暴戾,一个阴沉,可都不像什么好人呐。”
那对丑夫妇便沉下脸来,怒视武拓烬,齐声反驳道:“我们不是坏人!”
“够了!都住口,再吵吵就统统打死!”
老者听得不耐,怒斥出声,拔剑而出,狠狠插在了地上,疾声厉色,颇为吓人。
武拓烬瞥了老者一眼,撇撇嘴,不说话了。
丑妇人颓然道:“罢了罢了,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丑汉子却是不甘,向武拓烬郑重一礼,正色道:“我家璟儿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害无辜之人性命,若先生有能力,还请施救。”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都是丑汉子,我却瞧你不像坏人,你又何必为难我?都说同病相怜,你可不该有文人相轻,武人相贱的念头啊。”
武拓烬一弹而起,情绪激动,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道:“你说我是丑汉子?跟你一样?我……我……”
“你成亲了吗?”
丑汉子问了这么一句,武拓烬嘴唇张了张,林浊江立即道:“肯定成了,都当爷爷了。”
“我也成亲了,还有孩子。”丑汉子幽幽的道,“所以啊,丑汉子还是能过正常人生活的,有些目光,习惯就好了,有些言语也是的,先生孩子一定也丑的吧,难道就舍得让自己的孩子死去吗?”
武拓烬呆了呆,搓搓脸,捋捋长发,拍拍脸颊,看向林浊江,问道:“徒儿,你看你看,我还是不丑的吧,五官端正,就是脸粗糙了一点。”
林浊江敷衍的点头说,师父不丑,俊美如仙。
若是林浊江评价中肯便罢了,此时难免有溜须拍马,吹捧的嫌疑,武拓烬怀疑人生了。
“唉,听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想活了。”
武拓烬平静下来,看向丑汉子,说道,“你儿子或许也是这样,你问问, 或许你儿子也不想活了,孩子的心愿得满足。”
丑汉子眼角抽了抽。
“孔长老,他们聒噪得很,干脆杀了。”石梵向老者进谗言,恶狠狠的道。
那老者摇头道:“岂可如此?那太残忍了。况且,听他们说话挺有意思的。”
石梵不由撇嘴,有意思个屁,无趣得很,看着都碍眼,若不是有师妹在这里比较养眼,谁受得了?
“爹爹……我……我想活……”丑妇人怀中小少年虚弱开口,眼皮很重,似乎难以撑开,看向丑汉子,又看向武拓烬。
武拓烬叹了口气,走上去,朝丑妇人挥手道:“让一让,我且来试一试。”
丑妇人也不犹豫,将孩子递给武拓烬,后者咦惹一声,有些嫌弃,这孩子怎么丑呢?皮肤黑黑的,脸上坑坑洼洼,痘子多,五官倒是端正的,可看起来就是丑。
武拓烬伸手,给孩子把脉,凝眉不语。
丑妇人抬头看向丈夫,使了一个眼色,丑汉子立即向林浊江道谢:“多谢小哥帮腔,在下于权珍,江湖诨号血手屠刀。在下夫人丁玉香,江湖诨号辣手剑。我儿于璟。不管我儿能否活命,恩情不敢忘,若有用到在下夫妇之处,小哥尽管开口!”
林浊江连忙还礼,口中不断说,不敢不敢,不必客气。
“娘呦!”
武拓烬忽然大呼小叫道,“那个,于……于什么来着?于权珍?你家祖上缺大德了啊,不能救了,不能救咯!”
于权珍面色大变,惊声道:“怎……怎么了?”
武拓烬摇头道:“你儿子啊,中了诅咒之术,这咒术叫阴鬼咒,代代相传,毁人不倦啊,犹如阴鬼缠身,与好看姑娘都是没有姻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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