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圆脸女孩对她的好感都要满溢出来了。
就在这时,神甫和凯瑟琳嬷嬷走了进来。
教室里一下子变得落针可闻。
神甫出乎意料的年轻英俊,身穿简朴的长法衣,银色纽扣从衣摆一直系到领口的最上方,里面是白袍、马裤和擦得锃亮的牛皮短靴。
他的神色显得极为冷漠,那是一种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缺乏人情味的冷漠;垂怜众生的至高神使的眼神和他比起来,都是那么和蔼可亲。
他一边听着凯瑟琳嬷嬷的话语,一边微微点头,目光冷淡而缓慢地从教室里的女孩脸上扫过。
最终,他的目光钉在了艾丝黛拉的脸上,不动了。
艾丝黛拉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身上。
她用拳头支着脸颊,感兴趣地听着凯瑟琳嬷嬷的话。
凯瑟琳嬷嬷说:“……你们进入神殿,就成了神一辈子的仆人,这是你们的荣幸和福分。你们要用所有的爱去爱神,只有当你们掏心掏肺地爱他时,才能成为真正的神女。要记住,神是全知全能的,你们如有半点不虔诚不洁净,他都能看见!”
说到这里,她开始威严地扫视台下的神女,像是在检查她们的仪容。
忽然,她的目光像用爪子抓住鸟儿的鹞鹰一样,狠狠地抓在了艾丝黛拉身上。
“你,新来的神女,”凯瑟琳嬷嬷冷冷地开口道,“你来到这里前,没读过《颂光经》吗?为什么把嘴涂得那么红,你难道不知道神最不喜爱红色吗?”
话音落下,所有女孩都看向了艾丝黛拉。
有的女孩满眼迷惑,不明白艾丝黛拉为什么这么做;有的女孩则一脸嘲讽,抱着胳膊等着看好戏。更多的女孩双眼空洞,像围栏里的绵羊一样温驯,并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她们转头望向艾丝黛拉,只是一种惯性而已。
圆脸女孩刚来没多久,还没有被驯服,连忙举手说道:“嬷嬷,您也知道她是新来的,不熟悉《颂光经》很正常。而且,她也没有故意涂红唇呀!她的嘴唇天生就这样红!”
“闭嘴。”凯瑟琳嬷嬷呵斥道,“我让你说话了吗?还是说,你想和她一起挨藤条?”
圆脸女孩瑟缩了一下,闭上嘴巴。
凯瑟琳嬷嬷严厉地说道:“天生嘴红就涂铅粉,这里又不是你一个嘴红。你要是家境贫寒,就到我这儿来赊一罐铅粉,以后连本带利还给我就是了。”
艾丝黛拉明白了,怪不得这里的女孩都涂铅粉,原来是有利可图。
她轻笑一下,站起身,对凯瑟琳嬷嬷行了一个标准的神女礼节。
凯瑟琳嬷嬷本想挑剔她的礼节,抽她一顿,让她滚出去罚站,谁知她每一根手指的朝向都是正确的,即使是最苛刻的礼仪老师也挑不出错误。她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上课的时候不必行礼。”但只要艾丝黛拉不行礼,她就会以不尊重长辈为由,把她逐出课堂。
凯瑟琳嬷嬷的心思怎么可能逃过艾丝黛拉的眼睛。
她莞尔一笑,没有点明,而是抬头望向不远处不言不语的神甫:“神甫大人,接下来我要说一些诚实却不动听的话,请您保护我不受责罚。”
洛伊尔平静而专注地看着她。她果然聪明又敏锐,即使没有看他,也洞悉到了他对她特别的关注。于是,她毫不留情地把他当成了可利用的工具。
他心甘情愿,非常乐意。
洛伊尔颔首,低哑地吐出一个字:“好。”
凯瑟琳嬷嬷冷笑着说道:“神告诉我们,诚实的话必然是动听的。我很好奇,你要怎样说出一番诚实却不动听的话?”
艾丝黛拉狡黠地笑笑,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嬷嬷,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喉咙发干,无故流冷汗,肚子绞痛,小解困难?”
凯瑟琳嬷嬷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最近的烦恼全被艾丝黛拉说中了——其实也不是最近,这些烦恼至少困扰了她几年之久;被医官用神力治愈好以后,又会反复。久而久之,她就疑心这压根儿不是病而是神罚,不敢再找医官治疗,慢慢地连脸部都开始溃烂,不得不贴上贴纸,掩盖那些丑陋的斑点。
她心虚极了,下意识提高音量:“是又怎么样?你也不看看我多少岁了,哪个老人家身体没点儿毛病?”
艾丝黛拉摇摇头,轻言细语地说道:“您错了,您并不是生病了。”
“不是生病那是什么?!”凯瑟琳嬷嬷更心虚了。
“是中毒了。”艾丝黛拉说,“您经常在脸上、嘴上涂抹的铅粉,含有砷毒。不止您,教室里其他涂抹铅粉的女孩,或多或少也中了砷毒。现在停止涂抹铅粉,喝下解毒剂,或许还来得及挽救她们的生命。”
这句话说完,一些女孩已开始擦脸上的铅粉。
凯瑟琳嬷嬷虽然已经相信铅粉有毒,却不肯舍弃卖铅粉的路子——要是她同意那些女孩今后不擦铅粉,她囤积的铅粉就卖不出去了,那是多大一笔钱呀!
凯瑟琳嬷嬷呵斥道:“都住手,不许擦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