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是您虔诚且卑贱的仆人,请宽恕我吧……请您俯就听一听我的请求吧,我知道错了,请、请宽恕我的罪行……”
没有回应。
于是,他脸色煞白去寻找反光的地方,试图从反光处仰望神的面庞。他太想活下去了,完全忘了人是不能用肉眼观测神的,包括神在其他地方反射出来的形象。
当他找到反光处,望向神的一刹那,两只眼睛就已经瞎了。
神平静地宣布:“丹尼尔·德·鲁教士污蔑及侮辱神女,罪不可赦,我将追讨他及他家族的罪,自子及父,直到他们没有后代。”
只有神才能做出如此严厉的惩罚,再结合德·鲁教士之前对艾丝黛拉的污蔑,以及那充满恐慌的呓语,一些人已经猜到了台上那位的身份。
但即使没有那句话,一些人也已回过味来,除了至高无上的神,还有谁能让万民低头呢?
看来艾丝黛拉是真的得到了神的庇护。
如果她没有得到神的庇护,神怎么可能如此严厉地惩治德·鲁教士?如果她没有得到神的庇护,神怎么可能允许她成为唯一能直视神正面的人?
艾丝黛拉却不怎么高兴。
她面色阴郁地看着台上的神。
她已经说服那些墙头草似的观众了,只要套出那个教士的话,她就能给他定下渎神的罪名,把他送上火刑架,顺便消灭赎罪券的存在,出色地赢下这场审判。
然而,神却突然出手,亲自惩治了那个教士。
人们就不会再记得她的演讲,只会记得她曾经被神眷顾。
虽然这样也能达到她的目的,但她更希望人们记住她演说时的气势和力量,而不是神眷者这个可有可无的身份。
艾丝黛拉闭了闭眼睛,攥紧一只手。
她想要一个解释。
刚好这时,神也从阶梯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至高神使的白色法衣,颈间系着一条紫色的圣带,衣摆和圣带的末端绣着简约而神圣的纹样。
只看服饰和气质的话,他几乎与阿摩司没什么两样。
但是再往上看去,就能看见他银白色的长发和紫蓝色的双眼。
如此美丽,如此冷漠,如此异于常人。
他不是阿摩司。
他是神。
是天地万物的主人,是一切智慧与奥秘的尽头,是跪在地上的这些教士宁愿流血牺牲,也要追寻和敬拜的真理。
她看着他,忽然生出了一种错觉——那片银色不再是银白色的发丝,而是蜘蛛吐出的银丝,它们既像银子炼成的丝线,又像白色月光的肌理,既有蛛丝的粘黏,又有毒蛇的灵活,密密匝匝地攀绕在她的身上,捆牢了她的双脚,使她像被掠食动物盯上的猎物般动弹不得。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声问道,“你明知道,我不需要帮忙。”
他站在她的面前,没有低头,冷漠平静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黛拉,你有要实现的目的,我也有要实现的目的。”
“你有什么目的,需要这个时候实现?”
统治整个世界?
得到造物的膜拜?
居高临下地观看造物无法承受神的威严的场面?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需要这个时候实现?”她直直地盯着他,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神的头终于微微垂下,却没有对上她怒冲冲的双眼,而是看向她喉咙上的银色标记。
他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张开,用虎口轻轻地摩挲那个色泽浅淡的标记。
在他缓慢的抚摩下,那个银色太阳般的标记,颜色渐渐变深,并使她感到针刺般的灼痛。
最后,标记像被蒙上了一层阴影般,变成了显眼的银灰色。
“我要你再也离不开我,”他回答,“我要你以后无论去哪里,都会被认出来是我的人。这就是我的目的。”
艾丝黛拉不知道标记的颜色变了,只知道它变得又痛又痒,像伤口发炎了一样。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冷地刮了他一眼。
走着瞧吧。总有一天,她会把这发炎的伤口清洗干净,把里面的脓挤出来,再用线一针一针地缝上。
像疾病一样暴发……
审判到此结束。
裁判官宣布,西西娜无罪释放。
赎罪券从此被禁止发售。
指控西西娜的两百七十二名教士均被判有罪,罪名按兜售赎罪券的数量而定。为首的教士被判了火刑,次日将穿上硫磺衣,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走上广场的火刑架。
艾丝黛拉走上审判台,亲自签署的判决书。
这一回,没人再用带着羞辱意味的目光打量她,也没人再质疑她以女子的身份得到了神眷,所有人都用仰望大人物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她是传说中的圣女贞德。
但即使是圣女贞德,也曾被裁判所以异端和女巫罪判处火刑。
她不想成为走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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