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难以遏制口腹之欲,总是在吃甜点,唇角和指甲盖上总沾着一点儿奶油。
埃德温骑士却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特别喜爱甜食,只是需要一样东西刺激口舌。
他不由很好奇,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以至于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保持冷静?
除此之外,艾丝黛拉的头脑也是他见过的最灵活的,复杂的案情只需要几张单独拷问的口供就能厘清,比一些尸位素餐的调查官要强太多,并且精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甚至连古罗曼语都有研究。
如此优秀的女孩……埃德温骑士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败坏自己的名声。
要是她能安分一点儿,不跟至高神殿的教士们作对,埃德温骑士相信,她甚至能载入神殿的史册,成为唯一被载入正史的至高神女。
与此同时,艾丝黛拉正在主祭坛的餐厅里享用下午茶。
玛戈端着一盘巴巴朗姆酒蛋糕走了过来,放在了水晶餐桌上。
艾丝黛拉一边看书,一边用手指蘸了点儿蛋糕表面的巧克力酱,塞进了嘴里。
“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吮着手指,头也没抬地问道。
玛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我已经把信传过去了。但过了那么久……我不知道那边的人是否还记得我,是否还相信我的话……而且,按照规矩,我应该早就被罗曼国负责清理细作的刺客杀死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我还活得好好的。”
艾丝黛拉漫不经心地说道:“人想活着,是本能。你不需要跟他们解释什么,解释太多,反而会让他们起疑心。”
说着,她放下书,站了起来,走到玛戈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按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还记得弗莱彻司铎死后,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您的话,我都会记在心里。”
艾丝黛拉微笑着,拿起桌上的餐巾,铺在玛戈的腿上:“罗曼人一直不敢入侵光明帝国,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强大,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兵力不足,而是因为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瓦解民众的信仰。只要神殿还在,即使攻下整个光明帝国,他们也无法收服民心,反而会养虎为患。”
她握住玛戈的手,想把她的手放在银制餐叉上,但握上去的一刹那,她和玛戈都感到了一阵难以形容的刺灼感——神留下的标记,在警告她们,保持距离。
艾丝黛拉皱起眉毛,低咒了一声,松开玛戈的手,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指:“但现在,神殿有了式微的征兆。只要把这个消息传到罗曼人的耳朵里,无论真假,他们都会对光明帝国发起进攻。”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玛戈压低了声音说道,“您是想和罗曼国联合……攻破神殿吗?”
“想什么呢,”艾丝黛拉看了她一眼,往茶里加了一勺果酱,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是想看他们两败俱伤。当牧羊人吵得不可开交时,伺机已久的狼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无论是神,至高神殿,还是罗曼帝国,都只是她登上顶端的垫脚石。
玛戈没想到,即使她已经得到了至高神殿的话语权,即使她已经得到了神的眷顾,只差一句话,就能重回王位,却仍然选择这种危险而又极端的方式。
她望着这样的艾丝黛拉,忍不住用了从前的称呼:“陛下,您为什么……”
“我哥哥是个废物和懦夫,什么都不懂,”艾丝黛拉说,“但即使如此,我的父亲仍然想让他继承王位。”
玛戈疑惑地说:“可是……您的父亲不是给他下了抑制智力发育的毒药吗?”
“我在他的密室里发现了解药。”她说,“即使我的哥哥傻了,废了,一无是处,他仍然想把王位传给他。我能平安长大,并不是因为他对我手下留情,而是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当回事。”
她拿起桌上的餐刀,低头看向光滑的刀刃上的自己:“不仅仅是我的父亲。我碰到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把我当回事。以前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只是想争个输赢,拿下对手……现在想想,比起赢下对手,我更想让他们看见我,忌惮我,畏惧我,就像他们畏惧我的父亲一样。”
说到这里,她歪了歪脑袋,上下翻转了一下餐刀,将蛋糕一分为二:“所以,只要有证明自己的机会,我就不会放弃。你应该恭喜我,终于知道了想要什么,而不是露出这副如丧考妣的表情,看了让人心情很糟糕。”
“对不起,陛下,我不是……”
艾丝黛拉“嘘”了一声,用餐刀挑起一块蛋糕,放在水晶盘子上,推到玛戈的面前。
玛戈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想要接过艾丝黛拉手里的餐刀,艾丝黛拉却摇摇头,手上的餐刀往下一压,示意她坐下。
玛戈只好双手接过她推过来的蛋糕,低声说道:“谢谢陛下的赏赐。我并不是有意要冒犯您,我只是太惊讶和……太开心了。以前您从不会和我说这些。您变了很多。”
艾丝黛拉看着沾满奶油的餐刀。半晌,她垂下眼睫毛,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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