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看到她已起身,他看着她的衣角,道,“我没有尽力,前世的时候我没有能够尽我所有护你,对不起,而这一世显然从一开始就已经太迟了,希望这一世你都能安好。”
林溪看着他。
她的心情实在太过复杂,翻涌的情绪好不容易才能勉强克制住,所以也收拾不出其他的情绪去看他的落寞。
她最终只说了一句“谢谢”就转身离开了。
夏向远看着她离开,看着她急急的走到梁肇成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看两人相拥再离开,看得几乎麻木,石雕一样。
他再倒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
但是再多的冰水也镇定不了闷痛着的心。
……其实明明他可以等,等梁肇成出事,那时他总有千百种法子慢慢再走近她,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做。
而梁肇成看着走过来的,明显慌乱的林溪。
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慌乱过。
他拉着她,关切地看她,问她:“怎么了?”
林溪摇头,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一直到外面上了车,他才伸手揽了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道:“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在。有什么事,回头跟我说,我会处理。”
他现在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仁慈。
或许在最一开始,得知那个人是重活一世之人,就不该让他再有开口和作妖的机会。
他不这么说也罢,他这么说,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是啊,从她到这个世界,他一直都在。
在她是乐溪的时候,她很独立,她觉得她已经过了会依恋依赖一个人,没了一个人会惶恐不安的年纪。
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因为她没有那样爱一个人。
如果很爱一个人,听到他会出事,会永远离开自己的消息,会这样惶恐。
梁肇成这会儿在心里已经把夏向远凌迟了千百遍了。
他原本是打算回家再说,但这时候也顾不上了,伸手把她抱得更紧了些,道:“你知道他千方百计,不过就是想让我们不痛快,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必信他。”
林溪摇了摇头。
别的事情她可以不信他,但这件事情,她却是绝对要防范于未然的。
哪怕是假的。
现在是九二年,他说的是九五年。
不,谁知道他有没有记岔,反正现在的人也很少坐飞机,她打算这十年都不让他坐飞机!
什么飞机直升机热气球一个也不许坐!
梁肇成哄着她,心里厌恶透了夏向远,却全然不知自己未来多年的出行都要被林溪严格管控了。
要是知道,他只怕是心里更会再凌迟个夏向远数遍。
梁肇成问林溪,可林溪却什么都不肯说,他只好拍了拍她,开车回家了。
一路上林溪都拽着他的衣服,大约是怕打扰到他开车,才没靠在他身上,梁肇成不时回头,看她那模样心酸软得不行,只恨不得立时抱了她好好安抚她一遍,自然又在心里把夏向远骂了千百遍。
可是等到了家,他拉了她下车,就看到她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他也就放了心,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回到家吴婶和小野已经吃完晚饭。
小野正准备出门,却被林溪一把拽住。
小野身高已经窜到比林溪也就矮那么一点,他被他姐这么一拽还懵了懵,然后嘟囔,道:“姐,你矜持一点,矜持一点,我也就算了,外面可别乱拽别的男人。”
男人?
林溪伸手就一个暴栗打在了他脑袋上,以小野的身手想要让开自然是能让开的,不过他姐想打他,他一般也就遂了她的意,受了就是,反正就她那点力气,那软趴趴的小手,简直跟挠痒痒一样。
然后他就听到他姐问他:“我问你,小野,我要是跟你姐夫离婚,你跟谁,跟我,还是跟你姐夫?”
小野屋子里其他人:???
梁肇成的脸可见的黑了。
就是在抹着桌子的吴婶都一下子转头看向了林溪,看完林溪又迅速去看梁肇成,来回的看,像是在确认这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
小野抽手,也是看她姐,再看梁肇成,再看他姐,道:“姐,你又折腾梁大哥?”
林溪虎着脸,道:“问你话呢,你不要转移重点!”
小野“嗤”一声,道:“姐,你越来越幼稚了。”
说完转身就出了门,背影要多干脆就多干脆。
林溪:……
就是吴婶没看出个端倪,也懒得理她离婚不离婚的问题,转头就问梁肇成,道:“肇成,你们这个点回来,吃过饭没?我给你们下碗面?”
梁肇成应下,谢过吴婶,就伸手把林溪拎上楼了。
上了楼,他就冷着脸问她:“那个姓夏的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先是惊惶不安,回来又说什么离婚。
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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