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出现了改变。
那位银发的河流女神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会帮助她重归阿赫特,登上被叔父夺去的王位
小王女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已经决定不再信奉所谓的神明,却还是被这个荒唐的梦挑动了心绪,莫非她的潜意识里,还在盲目地期盼被神灵所拯救吗?
何等软弱而自欺欺人。
这样继续下去,别说返回王城为父母平反,就连平安长大都困难重重吧。
艾琉伊尔赶走脑海中杂乱的念头,准备起身。
别多想了,就算诸神真实存在,也不会对一个被赶出阿赫特的罪人之女慈悲。
从今天起,一切不必要的情绪都该被舍弃,即便不再相信神灵,也要在女祭司面前装出信奉河流女神的样子,否则她将在这座神庙寸步难行
艾琉伊尔思考着对未来的安排,冷静而有条不紊,忽然,她的目光凝住了。
雪白的床单上,一枚圆润的珠子安静地陷在枕边,那纯净的浅蓝色非常熟悉,如同神像眼窝处镶嵌的两颗蓝玉髓,更仿佛是梦里银发女神平淡无波的眼睛。
蓝玉髓,伊禄河女神的象征石。
小王女将它拿了起来,听到自己心跳陡然剧烈的声音。
不是梦?
希望小王女不会只把这当成一场梦。
洛荼斯漂浮在祭台上空,轻叹了口气。
昨晚,她与艾琉伊尔对话之后,便感觉周围的场景有些不稳定,空气里泛起透明的波纹,地面也开始晃动。
洛荼斯猜测梦境快要结束了,考虑到小王女苏醒后很可能依然无法看到自己,为了避免对方将这场对话当作虚假幻想,她需要留下一点提示。
于是洛荼斯取下挂在锁骨上的蓝珠,放在小王女手心。
她有种直觉,这枚珠子可以被带出去,因为它不是单纯的饰品,更类似于某种力量的凝结,它的诞生就是为了交给信徒。
结果东西刚送出去,洛荼斯眼前就一阵晕眩,她表面毫无异样,甚至还维持着高雅清冷的形象说了句:伊禄河永远护佑你。
话音刚落,就干脆利落地被弹出了梦境。
再恢复意识时,洛荼斯已经回到了神像所在的祭神室。
她没有被困在雕像里动弹不得,但也不能离开太远,自由活动范围大概是个以神像为圆心、半径一米的圆。
至少没有重新变回石头洛荼斯这样安慰自己。
或许这就是消耗力量的后果?
正当洛荼斯沉吟不语时,祭神室正门发出吱呀一声响,被女祭司推开了。
这一次,艾琉伊尔娇小的身影跟在女祭司身侧,稍微落后半步。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小王女的目光就紧紧锁住神像,仿佛看到了真正的神迹。
一枚蓝玉髓珠子被她小心翼翼地捏在手中,被体温温暖了一段时间,依然沁凉。
眼前那尊高贵端庄的神像,逐渐和梦中神明的身影重合。
一个是石料刻绘,一个是缥缈的灵体,近在眼前,却同样给人相距遥远的错觉。
可就算高高在上,也确实是她向自己伸出了手。
艾琉伊尔抿了抿唇。
女祭司上前一步,例行唱诵赞歌,然后她看向小王女,平缓道:我不知道您昨天想通了什么,才会今天清晨过来找我,主动要求向女神宣誓忠诚
但请记住,一旦宣誓结束,您就是女神的信徒。卡迭拉神庙不会欢迎任何一个背弃女神的信徒即便是贵为王女的您。明白了吗?
小王女眨了眨眼,认真道:请放心,祭司大人。
您是王女,以后不必对我使用尊称。女祭司皱眉道,可看着艾琉伊尔的模样,又心里一软。
这位年幼的王女还是很听话的,昨天那副沉默的样子,可能是初来乍到还没做好准备吧。
唉,也是个命运坎坷的孩子,以后要是能护,就尽量护着一些。
如果是在阿赫特王城,王女的宣誓仪式必然会是不逊于节日的盛典,但卡迭拉毕竟是个偏远小城,而艾琉伊尔自己的身份目前也有些尴尬,只好一切从简。
神像前的祭台上,点燃了三支表面刻着金纹的祭祀用蜡烛,神明的日常早餐被撤下,代之以花瓣还沾着露水的大朵水生花,摆放在银制盘中,是献给伊禄河女神的祭礼。
女祭司立在一旁,作为仪式的见证人,她的双手庄严地交叠在身前,高声道:王女艾琉伊尔,今日伟大的伊禄河女神将降临于此,倾听你的誓言祂是一切清水的化身,一切谎言在祂面前都无所遁形,那么,你所说出口的誓言是否遵从你的内心?
艾琉伊尔单膝跪地,仰望神像,有片刻的恍惚,但她很快回过神,没有让女祭司发现自己的异样。
我所说的话,全部出自真心。她表情虔诚地说。
女祭司暗暗观察她的神色,自觉满意,便低下头接着念诵这类仪式上必读的套话,丝毫没有察觉小王女眼里一闪而过的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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