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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1 / 3)

这是索兰契亚行军归来的惯例,只要是打了胜仗,统领凯旋时就会提前从战利品中挑出一样轻巧的小东西,抛向迎接队伍的人群。

谁能接到这个战利品,谁就能接到胜利的好运气。

抛出金羽毛后,艾琉伊尔没再关注道路两旁争抢的情况,带领身后的骑兵回营。

你别动,今天这个肯定是我的!

傻子才不动哎哟,哪个背后使坏的在怼我?

士兵们像是观赏池塘里的金鱼抢食一样抢夺着战利品,直到有人发现不对劲,抢着抢着,东西怎么没了?

是哪个眼疾手快的家伙,浑水摸鱼抓了羽毛就溜得不见踪影?

另一边,洛荼斯转了转羽毛柄,慢悠悠地缀在骑队末尾。

她遥望队首的艾琉伊尔,越看越觉得,自己大概真的错过了什么关键的时期。

身体相貌的变化都在其次,气质上的改变才更明显,如果说以前的王女还是只可以完美伪装猫猫的狼崽,现在就已经转变成了完全的顶尖捕食者。

修长,矫健,柔韧,敏锐。

血与铁戈的气息萦绕不散,不难想象,她会是战场上无法撼动的女武神。

可洛荼斯看着她,眼前却还是不自觉浮现出小王女歪着头略带狡黠笑意的模样。

艾琉伊尔下了马,快步走到最大的营帐中,那是军中将领商量战事的地方。

进去没多久,她便迈步出来,挥手示意骑队解散,各回各帐好好休整。

王女则回到住了四年的地方。

以她在军中的地位,早就可以丢下这顶矮小简单的营帐,换成更高大舒适的帐篷,只是她始终没有换。

士兵们均非常感动,觉得王女殿下和下级士兵住一样的帐篷,吃一样的军粮,真正做到了同甘共苦,因此对她更为推崇。

只有艾琉伊尔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保留这顶小帐篷,每逢夜深人静躺在里面的时候,她又在想些什么。

三年。

第一年,是在无尽的惶惑中度过。

王女一向果决,明确,只要有一个目标,野心和力量就会促使她一步步达成所愿,但面对避无可避得出的结论,她悲哀地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恋慕同性不算什么,艾琉伊尔九岁起就在思考该如何战胜叔父夺回王位了,还在乎自己喜欢的是不是女人?

问题是,出现在王女情窦初开梦里的根本就不是普通女人,而是护佑她长大的神灵。

与虔诚相悖的感情,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究竟是什么,依赖,信仰,崇拜,孺慕,憧憬,迷恋还是全部都有?

这些疑惑还没有得出定论,更大的恐惧就如同海潮般淹没了她。

洛荼斯的离开,真的只是因为神国出事吗?

会不会她已经被看穿了,那些在王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时难以抑制的脸红、羞涩、欲盖弥彰的慌乱,是不是已经被神灵知晓了背后的含义,洛荼斯终于觉得无法忍受,才找了个借口离她远远的?

第二年,是在忐忑的等待中度过。

这一年萨努尔人忽然猖獗,战事频发,艾琉伊尔借战争麻痹情感,敌人的鲜血是无望等待中最好的麻醉剂。

她战功高筑,回首全是手下人和萨努尔族的残骸,血浸泡了每一步石阶,凝结成原本只有统帅才有资格披挂的黑红披风。

第三年,是在期待燃尽的麻木中度过。

有一回王女受了重伤,箭矢贯穿胸口,离心脏还有一段距离,却给人濒死的错觉。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神灵也没有出现。

您不是在看着我吗?

直到现在,艾琉伊尔已经不再奢望洛荼斯会回来,她并不怨恨。

毕竟动了不敬念头的是她自己,神灵察觉后只是默默离开,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理智在这样告诫,可心底却始终反复纠缠着质问,翻滚不休地诘问。

为什么抛下我?

如果她有追上神灵的能力就好了。

如果洛荼斯不是无法追逐的神灵就好了。

艾琉伊尔将念头压下,面无表情地走进帐篷,一抬眼,神情倏然顿住。

黑发蓝眸的年轻女人坐在床铺边,手里拿着根金羽毛,冲她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2612(凄凉):完了,洛荼斯肯定早就发现了。

洛荼斯(欣慰且怅然):啊,我家孩子长大啦。

如蛇蛰伏

洛荼斯比王女早一步进了营帐, 刚变幻出化身的模样坐好,帐帘便被后者掀起,露出那张漂亮但冷漠的脸。

洛荼斯望着她, 一时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涌了上来,抿唇将过于明显的笑意压下, 只浅浅一笑:我回来了, 艾琉。

艾琉伊尔僵直在原地,神情空白, 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这么愣住的模样让她的面容少了几分之前的冷峻,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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