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关系。
洛荼斯,我回答您之前的问题。
我是怎么想的,其实并不重要,那些贫民和奴隶也不会在乎,他们想要的是好好活着,拥有足够的衣食,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屋。
洛荼斯下意识想回首,却被身后的人抬手贴在脸侧,轻柔地阻碍了动作。
很抱歉,我可以将他们视作一样的人,却不可能平等相待,不止是这些人,还有更多作为王,便意味着高居于众人之上,我可以对所有人亲和,却不能平视任何人。
但是,我会看到他们。
看到他们的苦难,了解他们的辛酸。
这条路注定艰险,但她会是赢到最后的人,到那时,无论多么光鲜的表象也无法蒙蔽年轻女王的眼睛。
不仅是贫民奴隶,还有一切愿意支持我的人。我凭借他们的信赖获得更多力量,他们相信我能比霍斯特做得好,就回报给他们更好的生活。这是我与民众立下的契约。
最后一句话擦着耳边,低低回响。
我会让索兰契亚比父王、比历任先王在时都更好。
您的选择不会有错。
话音落下,艾琉伊尔松开了环着神灵的手臂,直起腰。
她忽然注意到,洛荼斯垂在身后的头发被她刚才的举动弄得有些乱。
王女嘴唇抿起,抬起手指细致地将那些发丝拨弄理顺。
由于常年训练弓术与剑术,艾琉伊尔指腹早就磨出一层薄薄的茧,一下又一下拂过后颈和肩膀,触感因此而变得鲜明。
洛荼斯脱口而出:不用了,我自己来。
都快好了,就算您觉得痒,也忍耐一下吧。艾琉伊尔说。
不是痒其实只是帮忙理头发而已,这种碰触也很正常,但洛荼斯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她没有察觉,那点凌乱早就被理顺了。
艾琉伊尔用指腹轻缓地梳理着洛荼斯的长发,说是梳理,用抚摸或许更恰当些。
发丝分别拢到两边,拨弄到前面,随之露出神灵的后颈。
与王女本身、与索兰契亚大部分居民对比都显得过于白皙的肤色,好像前天才下过一场的新雪,牢牢吸引住艾琉伊尔的视线。
她只犹豫了一瞬,便很注意地屏住呼吸,垂首用唇瓣在洛荼斯颈后那处、再往下就是一小节微凸骨骼的地方,极轻极快地掠了一下。
这个动作做得过于自然,抬首之后的神情也毫无异样。
晚安,洛荼斯。
王女对着神灵轻轻一笑。
晚安早点睡,要看书也别超过四时。
洛荼斯关上了门,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背靠门扉,面对着走廊另一侧敞开一扇的拱窗,月光如银流泻,落在微微抬起的蓝色眼眸里。
或许还有些浅薄,或许还需要更深的思索。
但即便没有王城中深受看重的智者启蒙,没有浸淫官场多年的大宰相教导,王女也终究会走上不比任何人差的道路。
如果没有如果,是必然,她必然会是一位很好的王。
在没有自己参与的那段历史中,艾琉伊尔会被后世追奉为无冕的女王,当然不只是因为她战功累累。
一个单纯领兵作战的统帅,后人只会将其列为名将。
只有愿意、足以承担为王之责的王女,才会在离去之后,由人们自发的口口相传为她加冕。
如果那段诗歌里的她能活下来
从那段已经注定不会重演的历史中醒过神,洛荼斯转身朝隔壁自己暂住的房间走去,同时下意识抬手,碰了碰颈后。
刚才最后传来的触感,显然不太像手指。
可不是指尖又能是什么呢?错觉吧。
在这座城市进行短暂的停留之后,商队再次启程,前往下一个交易点。
这时,他们距离王城已经不算很远了,沿途的风俗习惯也开始渐渐与王城接近,对于九岁就被迫离开阿赫特的王女而言,显得陌生又熟悉。
越接近王城,对王女漠然以待的城主就越多。
艾琉伊尔的记忆力很好,所以她能发觉,不少城池的城主都与数年前并非同一人,换成了更年轻的一辈,大概也更听从霍斯特的命令。
九年时间。
不仅艾琉伊尔在边境逐渐成长,掌控了自己的势力,霍斯特这一支的王室旁系也趁着这段时日,在王城扎下了根。
作者有话要说:
2612:不能平视任何人,反正洛荼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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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
十二月末, 凛风呼啸。
鹅毛大的雪片漫天卷地,纷纷扬扬,在入城的大道上积了厚厚一层纯白铺盖。
王女漆黑的长靴踩在雪面, 纵使步履轻盈,也还是发出了细微的沙沙声, 这点声响混入身后亲卫与车马的前行动静里, 并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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