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吗?
瑟沙特棋盘摆在两人之间,兽头棋落在局上,没暗藏什么杀机,节奏悠闲。
以至于棋子都不像是在交锋了,而仿佛是一群小动物互相拜访闹着玩,给棋盘蒙上了一层轻松的童话氛围。
洛荼斯,再过几天就是造物日。
嗯。
民间都说造物日是主神诞生之日,也就是说,是您的生辰?
洛荼斯执棋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
造物日是每年的第一天,民间也叫神诞节,传说八位主神和世界就是在这一天自原初之水中孕育。
应该不算。洛荼斯回答。
那您有生辰吗,是什么时候早春的祭典那天?
兽头棋落在格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
洛荼斯当然有生日,不过并非是作为神灵的诞辰,那是为人时的回忆。
年复一年,一成不变的宴会,被打扮得像个完美的标志,所说的任何话,所做的任何事,都不能有半点疏漏。
尽管认可生日对于他人的意义,也很愿意在这种时候送上祝福,但对洛荼斯自己而言,她并不喜欢。
沉默只是一瞬,洛荼斯轻描淡写道:没有。
这样啊,本来还想在您的诞辰那天,送您一点特别的供奉
洛荼斯略感好奇:是什么?
王女立刻指向自己。
不收,你还是在人间待着吧。
洛荼斯低笑,神情难得有些促狭。
这不是王女第一次突发奇想,要把她自己送出去了。
最近一次还是在几天前,迪西蒙审判日那天入睡前,艾琉伊尔再次开始筹划未来,表示这种贪官污吏虽然不能完全杜绝,但绝对要严厉打击,越少越好。
洛荼斯安静地听完,若有所思道:这算不算是对神灵誓愿?
王女则说:不仅这次是,我对您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
就好像其他很多神话体系中所描述的那样,在索兰神话里,向神灵誓愿而不达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洛荼斯什么都没说,艾琉伊尔就已经一本正经道:如果以后有任何一项没有达成,我就把自己供奉给您。
那时候,洛荼斯摇了摇头,只当是孩子气的话。
而现在,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
听到不收的回答,艾琉伊尔抬眼,一双眼尾上翘的剔透眸子注视着神灵,似有些委屈:您没法不收。
这又是为什么?
我本来就是您的信徒,您总不能让我改换信仰。
哦把我的信徒送给我,王女殿下果然狡猾。
洛荼斯神情沉静,要不是看眼神里闪动的笑意,没几个人能看出这是个玩笑。
艾琉伊尔勾起嘴角,笑容显得颇为无辜。
然后落棋。
一只狼头棋毫不留情地吃掉了鸟首棋,风格陡然一变,小动物互相串门的轻松气氛被打破了。
洛荼斯的注意力顿时移到了棋盘上,两人你来我往,开始上演一场动物世界大逃杀。
直到最后,艾琉伊尔用张口露牙的狮首棋攻入洛荼斯方的巢穴,与此同时车窗外传来勒娜的低声提醒:
殿下,洛尔嘉小姐,阿赫特快到了。
艾琉伊尔稍微抬高声音:知道了。
随后开始整理棋盘,口中还道:表面上是您输了,其实输的是我。
洛荼斯失笑:嗯,让我听听你的瑟沙特棋新解。
王女振振有词:您看,我的兽王落进了您那边的巢穴,这边群棋无首,如果是在真实的兽类丛林就已经败了,只能并入您的兽群,任凭驱使。
洛荼斯:
还好王国的棋手听不到艾琉伊尔的高见,否则就算艾琉是王女,那些棋手也肯定会和她好好争论一番。
这种解读就离谱!
洛荼斯偏过脸,目光透过车窗,看到前方高大的城墙。
城墙由浅色巨石垒成,极其高大,在阳光之下仿佛镀了一层金芒。
在城墙之内,就是索兰契亚的王城,被誉为王国心脏、诸神光辉所聚之地的阿赫特。
洛荼斯曾经来过这里,只不过是在数千年之后。
那座现代都市几乎泯灭了古索兰时期的痕迹,甚至不再叫阿赫特,只有两三处残破的遗迹和城中的博物馆保存了一点旧文明的余晖。
洛荼斯侧头看向艾琉伊尔。
王女嘴角还挂着片刻之前轻松愉悦的浅笑,双眼凝望城墙,眸底光影交错,情绪难明。
相比洛荼斯,王女对这座城池有着更深刻也更复杂的感情。
她的童年在这里度过,作为真正受尽宠爱、众星捧月的小王女,阿赫特承载了最无忧无虑的那段时间。
但从神国跌进冥府,从云端落入低谷,也同样是在王城。
马车缓缓停下,随即再次开动,畅通无阻地穿过城门,一路驶向城内。
王城内部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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