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简单行礼,转身就走。
等等!你不憎恨塞里娜,我看得出来,为什么不和我聊聊她?
是不是你的女官说了什么?
后半句话成功让艾琉伊尔脚步微顿,半回过头望向王后。
后者恳切道:不管她讲了什么,至少请你留下来听我说完,你很聪明,应该记得我和你母亲曾经是朋友,等听完再决定更相信我还是那个女官,好吗?
艾琉伊尔眉梢扬起,诧异道:当然是洛尔嘉。
卡蒂丝:
你倒是先听我说啊!
王女不再停留,推开门的同时,屋外属于夏夜的新鲜空气一涌而入,熏香气味顿时淡去,感觉眼前都随之清明。
卡蒂丝没做其他努力,摇头叹气,任由她走了出去。
倒是她身边的女官望向门外,再瞅一眼烛台上燃烧着的白蜡,欲言又止。
守在宫室外面的女侍们见王女出现,互相看了看,其中之一上前行礼问候: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啦?
艾琉伊尔面不改色:王后还有其他客人要见,我就先不打扰了。
女侍不明所以,王后殿下并没有其他安排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罗穆尔带着两名随侍朝这边走来。
王太子见母亲宫门前围了一群人,奇怪道:你们都在这儿做什么。
又发现人群里的艾琉伊尔,愣了一下,下意识问声好,随即有点尴尬似的问:是母后叫你来的吗?
艾琉伊尔眉眼渐沉。
她没有多说,略点了点头就快步走开。
走出不远,还能听到那几名女侍在后面小声嘀咕:王后有没有说过王太子殿下要来,我怎么不记得
然后是罗穆尔温吞的语调:母后现在方便吗?我替父王带了点东西,要是来的不是时候,还得麻烦你们帮忙转交。
我们先问一问,请殿下稍候。
背对着这些人,艾琉伊尔用舌尖抵住牙齿,压抑想明白之后难以言喻的可笑、鄙薄和惊怒。
这边一个请她过去,那边一个派罗穆尔过来,如果没有提前离开,他们是在期待什么?
还有卡蒂丝的挽留,室内的熏香。
发觉不对之后,艾琉伊尔有意识地控制呼吸,待的时间又短,没吸入多少室内的香气。
事实上,倘若不是看到卡蒂丝本人也待在那里,还试图拖延时间,由此推断出威胁不大,艾琉伊尔必然会在察觉异样的第一时间离开,而不是留在那里简单对话。
话又说回来,谁能想到霍斯特的伎俩会龌龊到这种地步?
感觉到身体内部腾起的一丝热度,艾琉伊尔终于完全沉下脸色,低咒一声。
她从腰间抽出短刀,持在手中,加快了脚步。
驾车的亲卫坐在马车前,无聊地拨拉马尾巴。
洛尔嘉小姐,先回车上坐着吧。亲卫说着,向王宫西门里张望两眼,殿下才进去没一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你别站累了。
洛荼斯:好。
脚下却没动。
亲卫叹了口气,回头继续拨弄马尾巴,还没等两匹好脾气的马蹬后腿以示不满,大门处就响起了靠近的足音。
很轻,也很稳。
西门守卫确认来人是王女,没有多话就放行了。
艾琉伊尔向马车走来,神情淡然:我们回去。
当王女挨近时,洛荼斯先是嗅到了一股浮于表面的浅淡香气,像是刚从什么香气浓郁的地方出来,借着大门顶端火炬投下的光亮,可以隐约看到她脸颊两边不太自然的绯色。
洛荼斯。
艾琉伊尔轻轻念道,尾音略微上扬,旁人听了大概只会以为她情绪偏明快,只有离得最近才能听出一丝异样。
洛荼斯不着痕迹地扶住她,指尖掌心都触到了不同寻常的热度,还有一点潮意。
两人上了马车,坐在前面的亲卫也没感觉哪里不对,惯例问了一句:现在就走?
洛荼斯代王女回答:对。
她一边说,一边放下了车帘。
但这其实作用不大夏季的马车帘子完全是纱质,不像冬季那样厚厚一层,是在外面也可以看到模糊人影的程度。
马车向前驶出一段,艾琉伊尔挺直的脊背才慢慢松懈了。
洛荼斯她又叫了一声,灿金眼眸像猫一样眯起,眼角也带上了难以察觉的红意,只是在车内烛灯的照明下无所遁形。
洛荼斯下意识拿过罩子,盖在烛灯上方,光线一下子暗淡下来。
王女便偏头贴在她肩上,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能听到节奏比往常快一些的呼吸。
怎么回事?
卡蒂丝点了什么东西,大概。艾琉伊尔顿了顿,想说没关系不是很严重,稍微忍一阵子就过去了,如果需要她完全可以忍得不露声色。
但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思,王女将这句宽慰咽回肚子里,只是略沉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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