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晓得丹阙最需要什么,满心期待地等着回答。
然而丹阙眯起了眼睛:“皇女阁下若想效仿越王卧薪尝胆、不忘苦难,还请去别处。剧毒无眼,有损您的贵体。”
轩憬这回终于听出来她是在故意刺自己,一心想赶自己走。
但她已经打定主意留下,便严肃道:“我是认真的,可以发言灵誓!您不必担心我会……”
话还没说完,她忽觉一股寒意逼近丹田——是丹阙注入她体内的水灵力结成了冰。
“如果言灵誓当真有用,世上哪里还会有负心人?!”
丹阙的语气竟比之前更冷,未等轩憬反应过来,就被气浪直接掀飞出去!
她从石床上一路飞到洞口,正要下意识调整姿势落地,没想到却突然撞在一片毛茸茸的“墙”上。
“啧,得亏我过来瞧了眼,不然当真要出人命了!”
将轩憬叼上背,梵幽对着洞口诧异问:“这是怎么啦,发这么大的火?要不要我帮你把人叉走?”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用不着丹阙回答,便驮着轩憬跑远,省得这孩子再碍老友眼睛。
趴在狐背上,轩憬恍惚茫然之际,不知怎的想起一件往事。
上辈子,她也对丹阙发过言灵誓。
那时她刚与丹阙大婚,滚在红帐之中,情意正浓,便忍不住结印起誓:
——“徒儿发誓,这辈子定会护好师尊,护好峨影山和灵鸢城!”
——“如有违背,定叫徒儿受万剑穿心之痛,众叛亲离,孤身至死!”
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洞穴。
她披着丹阙最喜欢的红衣,坐在她们共眠过的石床上,用剑意一寸一寸搅碎了自己的丹田、经脉和脏腑。
最后将模糊的血肉化作灵力,散入山中灵脉,让自己的一切变成令峨影山重新焕发生机的养料。
丹阙化为灵雨护城,无迹可寻,她也要以同样的方式随她而去。
彻骨的冷意与痛楚在体内交织,轩憬蓦地喷出一口血,从狐背上坠下,昏死过去。
心魔
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丹阙才将汹涌的愤怒压下,心中生出愧疚。
她不该对一无所知的孩子发那么大的火。
但愧疚归愧疚,她并未起身追回轩憬,仍端坐在原处,捧着灵笺做记录,试图尽快恢复一个医修该有的冷静和沉稳。
就让那孩子认为她是喜怒无常的狠毒妖精吧,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再招惹她了。
谁知记录还没写多少,洞口便传来梵幽急切的喊声:“丹阙!你快看看她!!”
才被丢出去的轩憬又躺在了洞内石床上,丹阙心情复杂地看了眼老友。
这种似曾相识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再发生了?
“我就背着她跑了一段路,她不知怎么就吐血了,叫也叫不醒,浑身都是冰冷的!”梵幽已经变回人形,站在石床边皱眉道,“你不是说休息三天就没事吗?”
“理应没事了。”丹阙搭上轩憬的脉,随口应了句,心中却惊诧不已。
哪怕她没解完余毒,轩憬也不该是这种症状。
这般想着,她好奇地将灵力注入轩憬体内,沿着经脉一路查看过去。
怎料这一看,叫她大吃一惊。
轩憬的先天剑意,竟与她盛怒时留下的冰纠缠在一起,凝结成一柄柄细小的冰剑。
若是放着不管,这些冰剑很快就会刺穿轩憬的丹田,要了她的命!
丹阙从未见过“叛主”的剑意,今儿个属实是大开眼界。
她立刻从惊异之中回过神,赶紧引着灵力去触碰冰剑,试图收回自己那部分水灵力。
结果她的灵力一沾上冰剑,就被吞噬殆尽,很快成为冰剑的一部分。
“……你借我些火灵力。”丹阙蹙眉。
“她怎么回事?”梵幽边在指尖凝聚灵力,边问。
听丹阙将轩憬的情况讲述一遍,她想了想,道:“该不会是起心魔了吧?我听闻一些剑修走火入魔时,炼化的剑意就会不分敌我。”
“好端端的,她怎会突然起心魔?”丹阙眉头皱得更紧。
这是不应该的。
上辈子轩憬当了十年帝君,见识过无数腌臜事,更经历过难以描述的绝望,她也不曾见她起过心魔。
“谁知道呢!总不可能是被你摔出来的心魔吧?”梵幽小声抱怨,散去刚凝聚的火灵力,“如果是起了心魔,那就不能随便给她渡灵力了。”
“若是心魔作祟,得去请教桃婆婆和冥灵仙子。”丹阙喃喃。
“可是桃婆婆和冥灵仙子前几日就去顺灵脉了!”梵幽提醒她,“哪怕找到她们,她们也没法抽空帮忙啊!”
丹阙沉默,良久才道:“我去找佛修。”
不论哪一世,佛修的心法都应该能有效针对心魔。
“找什么?”梵幽疑心自己听错了,“思夜城连个佛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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