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的双马尾小辫有点歪,身上穿的用得都不廉价。虞谷是一个有十分就会拿十分对人好的人,虞夏走了,她的小孩就是虞谷的责任,即便这件事是后来郦安筠听父母说的,她仍然理解虞谷的选择。
虞小杞想了想,低头问:“你们这个年纪,都不会想谈恋爱了吗?”
郦安筠无法回答,她也没骗虞小杞:“不知道啊,我没谈过。”
虞小杞猛地抬头:“真的吗?”
郦安筠看上去闪闪发光,人群里最吸引视线的也是她,这样的人没谈过恋爱在虞小杞的印象里总显得奇怪。
“真的,”郦安筠点头,她裙摆下的方头白皮鞋还有一颗装饰珍珠,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和周围养老氛围格格不入的精致,“我要求很高的。”
她冲虞小杞眨眨眼,卷发在夕阳下被风吹开,耳环都过分繁琐,却很容易点亮小朋友对长大绮丽的幻想。
郦安筠问:“那你小姨呢,这些年没人给她介绍对象吗?”
虽然多年没联系,也不会特地想起,但不代表虞谷在郦安筠的生命里水过无痕,“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虞小杞:“她喜欢女的。”
十岁小孩回答得斩钉截铁,站在远处的虞谷不知道和谁打电话,看上去很是头疼的样子。
郦安筠心知肚明,此刻仍然有些「现在小孩都这么懂了」的困惑。
酷酷脸但背着玫红色小熊书包的虞小杞说:“那你呢?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隔了两秒,虞小杞又叹了口气,她穿着的运动鞋看上去很可爱,但和郦安筠站在一起,像是刚结出来的果实和盛开鲜花的区别,“算啦,随便你们。”
她年纪不大说话老气横秋,郦安筠笑着摁了门铃,“我们先进去。”
虞谷还在打电话,郦安筠喊了她一声,那边的人转头,郦安筠指了指里面,虞谷比了个ok。
她们什么话都不用说,但看着也不像很多年没见,虞小杞不太明白,看着把糕点递给保姆的郦安筠,“阿姨,你和我小姨以前是好朋友吗?”
虞谷现在是个生意人,很多酒席的单子都是靠熟人介绍或者是人情往来,打出名气后也有人花大钱请她了。
开席说到底吃的是面子,掌勺的厨师厨艺好也是面子的一部分。虞谷的事业逐渐稳定,排单一年基本是满的,偶尔还有一些需要还的人情,自己开车上门做几次私厨。
她在柯渺眼里不太像圆滑热络的人,但到底出社会久了,再青涩也会为了吃口饭有所改变,况且她现在上有老下有小,要养的人也不少。
虞夏两年前去世,虞小杞原本是要跟父亲的。那个男人原本就婚内出轨,后妈也不想要这种拖油瓶,再加上虞谷还把人打了一顿,仇和梁子一起结下,最后变成每个月支付最低的抚养费。
还好那时候虞谷酒席接单和视频都效益不错,只是她实在太忙,又舍不得多请几个人帮工,又要接虞小杞上下学,好几次虞小杞都看见她趴在车里睡的。
虞小杞印象里的虞谷好朋友不多,也没什么聚会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一个人待着,对账算支出和收入,家里的各种费用还有外公的医药费等等。
好不容易休息,也只是一个人倒在院子的躺椅,和大黄狗一起晒晒太阳或者看看星星。
小学生对孤独的理解还很浅薄,唯独那个瞬间虞谷的寂寞穿透空间,让她觉得对方很可怜。
郦安筠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和虞谷的关系,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朋友这个词过分暧昧。
“是吧。”
她笑了笑,带着小孩进屋,外婆家外面变了样,里面却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保姆知道她要来,提前多做了晚饭,七十多的外婆耳聪目明,就是腿脚不太方便,看见郦安筠还带了个孩子,明明认识虞小杞还要假装脑子糊涂,诶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郦安筠知道外婆是故意的,田兰月和外婆也的确是亲母女,秉性一模一样,郦安筠:“是啊,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她顺着老太太的玩笑话往下说,还摸了摸虞小杞的头,香水味扑了虞小杞一脸,板着一张酷脸做保护的虞小杞脸都红了。虞谷这人糙得要死,仗着天生皮肤好也没什么护肤的爱好,涂个护手霜都能要了她的命。
虞夏没死还会带女儿臭美,换成虞谷带孩子就没这种流程了,哪怕她最大程度尊重虞小杞的爱好,虞小杞也会遵循懂事小孩的范本,不想给家里添麻烦,衣服也要选灰色系的,为的就是耐脏。
老太太假装这才认出虞小杞,“是小杞啊。”
虞小杞的粉红书包就是郦安筠外婆送的,她配合地和老太太打了个招呼,没想到外婆还在演,“小杞十岁了,那红红你今年……”
头发也烫卷的外婆装出一副大惊失色,“你上学就谈……”
还没说完虞谷推门进来,外婆指了指虞谷,“和她生的?”
在一边拿碗筷的保姆嘎嘎乐,电视正好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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