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死去的被管头管脚的噩梦重新开始攻击她!!
健康、学习、养生
都是对她而言积极向上又刻板教条的词儿。
此时此刻,它们仿佛钻出石头罅隙的小水柱,带来的水压不啻于倾盆大雨。
欧阳喻被浇得手脚冰凉,她想不明白,怎么就越活越往五年前去了呢?
好似离别在即
相处,有时候又叫人觉得短暂,仿佛熬得粘稠的浓糖,一经冷却,脆得可以轻易掰折。
而这道冷却剂恰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欧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豆芽的妈妈很可能找着了。现在有点晚了,要不明天你带小豆芽来所里认人。
好、好消息吗
欧阳喻表现得很平静,倒是没有做出失态的,诸如一哆嗦把手机砸了的蠢事。
但她愣在那儿,好久没抓回神识。
她应该高兴的吧,为这只终于能和妈妈团聚的小崽子而高兴,可她的心怎么沉得坠得比遽然失重还叫人透不过气。
小豆芽。等定下心神,欧阳喻招呼还不知情的孩子过来。
她蜷了蜷手指,掌心有些濡湿,强作淡定地将刚才的电话内容转述给小豆芽听。
每个字都说得万分艰难,仿佛两片唇瓣被缝了线,张口之时又麻又痛。
她分明是讨厌被人管着的,但真要将这只可爱的小牢头撤了去,她又失落不舍。
人啊,就是如此矛盾,失去方知着恼。
她的镇静是强忍的,但奇怪的是小豆芽听闻这一消息,竟比她还无反应。
就要见到豆干妈妈了,你不高兴吗?即使她和小豆芽最初的相遇是起因于这小家伙控诉豆干妈妈家暴她,但欧阳喻还是可以感觉出小豆芽对妈妈的依恋。
不止是血缘亲情的关联,更是小豆芽对豆干妈妈行为处事原则的一种崇拜和信任。小豆芽会学着做,也会生发一些自己的思考。
所以就算小豆芽在她家的这段时日很少主动提起豆干妈妈,但这样一个人物早就润物细无声地融入她们的生活。
欧阳喻抛出的并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
小豆芽却是抬头定定地望着她,审慎地思忖片刻,才答说:嗯,我当然高兴。
欧阳喻一时无语。
高兴,也是一种能延缓表达的情绪吗?
好在等欧建荣下班回家,随着这老光头有说有笑一打岔,欧阳喻勉强拾掇好了那一地的忧伤。
老欧其实也挺舍不得这只乖巧懂事的小崽子,尤其当小豆芽软糯糯地叫他爷爷,总是能把他的心喊化了。
只是他这样的糙汉,没有他家小欧感触那么深。
饭后欧阳喻没有忙着洗刷餐盘,而是留下老欧和小豆芽说要照一张合影。
欧阳喻是个情绪外溢很强的人,铁骨铮铮的老欧这时候也被她弄得有些难过,揪着孩子的小手依依不舍:也是,留个念想也好。
小豆芽用力地回握他:就算回去也没什么的。老欧爷爷,我以后会常来看你和洋芋妈妈。
点出手机照相功能的手一抖,紧跟着心一酸,欧阳喻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而已,两家人怎么也不会是一家人,一年走动个一两次如何比得上抬头不见低头见。
因而,合影之时,约定要说茄子,却只有小豆芽做到了。
照片上,小崽子欢欢喜喜地龇出一口小白牙,这还是欧阳喻第一次见她如此开怀,炫目的笑容愈发衬得旁边两人笑意勉强。
习惯,真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
怅然若失地摩挲着手机屏幕,欧阳喻在照片里反复回味这一种习惯。
属于他们这另类的一家子三口人的习惯。
欧阳喻又想叹气了。
为了避免一叹再叹,她扭头替小豆芽收拾起明天远行要用到的行李。
埋头苦干了不知多久,小豆芽捧着一大碗被切成小块的西瓜,摇摇晃晃地从楼梯口上来。
欧阳喻眼疾手快,上前接过:老欧给切的?怎么也不知道一起拿上来,不怕把你摔了啊。
小豆芽吐了吐舌:是我跟老欧爷爷打包票,我可以自己拿。
捻了一块西瓜入喉,沁凉的汁水稍许抚平欧阳喻躁动不安的心。
小豆芽却是没对西瓜太过在意,而是探头探脑瞅着洋芋妈妈身后那只被装得鼓鼓囊囊的背包。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欧阳喻解释:这是给你准备的。你毕竟你明天要回家了嘛。
小豆芽难得耿直地嘟囔道:又不是去春游,我家什么都有呀。
言下之意令欧阳喻一颗拳拳的爱女之心无处寄放,继而碎裂成片。
她有些不甘心,拉开背包拉链展示那些成果
麦芽糖小饼干,你说好吃不粘牙,每晚要来两片的,我给你装了三卷;《丁丁历险记》,你说从没看过这么有意思的冒险图画书,每晚看一节可以取代睡前小故事,我把你还没看过的半套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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