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喻这边已经在心里怪叫起来。
这简直就是偶像剧的剧情展开,怎么能这么巧呢。
她克制不住地脑补起来,像夏书茵这样的女强人纵然平时在商场上杀伐果决,一人匹敌千军万马,但当她回到家卸下防备时,也是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爱人来呵护她。
窦乾的关注点倒是大有不同,她皱着眉问夏书茵:你的胃病好些了吗?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夏书茵似笑非笑地啜了一口杯中的柠檬茶:窦医生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我也想遵医嘱,只可惜有些酒局避无可避。
窦乾不多话了,在其位谋其事,有些情况她一个局外人确实不能多加干涉。
她的关心点到为止,却牵引起另一个人的忧患,江叶的语气包含一丝责怪:你这两个礼拜还有喝酒吗?不是都跟你说了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操之过急了。
责怪也是基于熟稔,但若是熟过头了,反生出多管闲事之嫌,然而夏书茵脸上没有任何不快,她从容地领受下来,三言两语解释道:公司刚刚起步嘛,不过我保证,一周最多一次,而且能推辞的敬酒,我一定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窦乾瞥了一瞥身旁那个笑得原形毕露的家伙,就差把我嗑到了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
她扶了扶额角,凑近欧阳喻耳语一声:你够了哦,别让人家尴尬。
哪有人嗑cp舞到人家正主面前的,尤其是人家正主目前只在接触期,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欧阳喻听话地收敛笑容,正经问道:你已经脱离夏家,自己建立事业了呀?
嗯,能跨出这步算是受了你的启发。毕竟我不愿意给我的兄弟们做嫁衣,这是一件无解的事,如果继续呆在夏氏,那只能是继续给自己添堵了。夏书茵并不隐瞒欧阳喻在这个决定中所起到的作用。
这话让江叶的脸色一时有些古怪,她叉着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的动作滞缓了片刻,才又重新进行下去。
服务生陆续将餐食端上桌,欧阳喻让窦乾安心吃,她来帮小豆芽切牛排,照顾她饮食。
她们这边刚起了头,而夏书茵和江叶因为来得早,其实已经快收尾了。
夏书茵却在此时一边握着纸巾擦嘴,一边提醒坐她对面的江叶:你的盘子都空了,还在空切什么呢?
呲啦呲啦,餐刀碰撞餐盘的声响尤为刺耳,但江叶刚才仿佛沉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充耳不闻。
她愣愣地盯了夏书茵一会儿,才堪堪回神:不好意思,发了会儿呆。
想你母亲的事?
啊,是、是吧。
甲状腺结节没有这么严重的,医生不都说了可以观察随访不用开刀么。你啊,就是心思重,年纪上去了多多少少会有些病,能治愈的就不要太过担心了。
朋友关系
道理归道理, 在意的事自然会揪心。你不也是吗?
我?我现在已经看开很多了,我都跟我爸开诚布公地谈清楚了。虽然他仍是反对我出去自立门户,但我才懒得理会他的看法。
最好是这样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有些心结很难真的放下的
夏书茵和江叶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互相埋汰起来, 欧阳喻悄悄摸摸给窦乾去了个眼神:她俩这才认识几天啊, 怎么知道那么多对方的事情?
窦乾没看懂这个眼神本身,不过大体也能猜出欧阳喻心中所想。
至于江叶和夏书茵为何忽然这样投合,应当同她们的性格属性和人生经历有关。
有些心事, 唯有说给能够感同身受的人, 才可以构成一种情绪上的疏解。否则鸡同鸭讲, 说了也是白费力气。
而江叶和夏书茵之间正是有着这样一种彼此契合的磁场, 让她们甚至可以读懂对方并未言明的部分, 认识多久也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总之, 这一顿饭吃得信息量巨大,对在场的四个成年人来说都是如此, 也就只有小豆芽忙着干饭和拼玩具车。
饭后,两拨人打过招呼, 兵分两路离开, 也恰好是因为她们停车的地方南辕北辙,就不多客套了,选择在店门口分别。
江叶来时坐了夏书茵的车, 在去停车位的路上,夏书茵走在前面把玩着车钥匙, 夜风撩动着她的发尾, 飘起又飘落。
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时间好像还早, 去续一摊吗?
江叶望着晦暗路灯下那道纤瘦的背影,嗓音变得有些冷:去续什么?你别告诉我, 你想去喝酒。
夏书茵忽而转过头来,嫣然一笑:嗯,或许是可以找个小酒馆坐坐。餐厅的气氛总是差些。
周遭一片寂静,以至于落后几步的江叶踏碎脚下枯叶的声音如此清脆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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