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的是即使死了,部落也会将他的幼崽喂养长大。
可现在听了解榆的话,他又担心他的幼崽在他离开的时候,肯定会被人欺负得更厉害。
大部落和小部落不同,大部落虽然也重视幼崽,但是他们人多,也不缺幼崽,麻烦也就更多。他的契者在部落同样得不到重视,能不能护好幼崽还是个问题。
像璘父母双方都没有的,到了大部落,虽能活着,但未必能活得好。
您真的放我走吗?
请吧,川会在这边好好生活的。解榆背过身去,缓声道,你最好在我的想法没有转变之前离开。
川,川,川。
启神色复杂地看向关着川的小屋,里边还若有若无地传来笑声。
如果川是这样的人,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即使部落再怎么不好,却也是一直庇护他们长大的部落。
启叹了口气,绑在身上的绳子被人解下后,浑身上下都轻松许多。
他最后看了解榆一眼,转身飞奔离去。
没有人拦他,他的出逃顺利得可怕,若是往日,他一定会察觉出异常。
他脑子里只有解榆劝他离开的话,还有他的幼崽。
那么小一个,不能没有他。
在他跑出去的一瞬间,关着川的门被打开,她从里边踉踉跄跄地出来,只有启逃离的背影。
淜凉凉一笑,他抛下你了,昨天晚上,他已经和我们首领说好,而且要把你留在这里做奴隶,换他离开。
其他几个人一人撕着一块肉,边啃边看启离开的身影。
解榆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的身后,她不会跟丢他。
林子里的树上藏了十几个人,由雷善于树上活动的五人负责持续跟踪,其他人则藏匿起来,跟随五人留下的线索进行移动。
他们身上都挂着弓箭,等一看到和启会合的人,会毫不犹豫地进行射杀。
淜做出一个友好的手势,请吧,川。
川手指攥得发白,浑身都在抖,她无法想象出发前对着图腾发过誓的人会用她换取离开的机会。
我们最痛恨舍弃同伴的人,我们不会放过他。淜走在前边,对着她道,走吧,和我们去看看他的下场。
川嘴唇发白,跟上了淜的步伐。
树林里的情况瞬息万变,启跑得很快,雪势真是捉摸不定,每次从一棵树下跑过后,似乎过一会儿总会抖落一团团的雪团。
启一边飞奔,靠着记忆回到在外边等待的族人周边,族人见他居然回来了,着急地跳脚,你怎么回事?不是应该死在他们手下吗?
就像是往常一样的责怪,但比起和影部落的首领呆在一起好上不少。
和那个人对话的时候,他很害怕。
她总是把刀尖挥向敌人最柔软的地方。
等等,如果你没死,其他三个人呢!几个同伴终于反应过来,拿刀指向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不能贸然进去,否则被发现了前功尽弃,所以这两天一直缩在这附近,等待影部落出来。
启想尽力和他们解释,跟他们说清楚眼前的形势,劝他们趁早离开。
有两个人已经被杀死了,川似乎已经叛变了。启搓着手,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冒出一阵一阵的白雾。
雪虽然变小了,但天还是太冷了。
那你怎么回来了?就像他所想的那样,有人开始质疑他。
启没有说是被放出来的,我找到机会逃出来的。
你怎么可能从那么多人的手里逃出来,天气那么冷,你可没东西吃。说话的人冷冷地盯着启,他们可不会给一个俘虏吃好东西,你牙齿上的肉,是怎么回事?
启百口莫辩。
那是昨晚影部落的人给他吃的。
雪变小了,可依旧那么冷。
这一瞬间,忽然一股寒意从他体内自下而上升起,不对劲,有异常。
刚刚在逃跑的时候,有人在树上跟踪他!
红铜箭雨在他转头时落到了他们的身上,扎进皮肉中,几乎是瞬间就把他们逼退。
弓箭手的射术没有那么好,不乏有许多射空的。
启边逃跑边听到族人大声问他,怎么回事?
他来不及回话,从树林里又冲出了另一批人,他们跟着线索赶到了这里。
和他们拼了。一个人心中烧着熊熊怒火,指挥其他七个人,挥起石刀石毛就和他们对砍。
但由于方才有的人被箭射中,战斗力大大减弱,不出一会儿,一群人就被制服了。
解榆此时慢慢地走到了,淜和川还有其他几人跟着她的身后。
一个人一个人接力似的失去呼吸,只剩下启和他的最后两位同伴。
这两位的其中一位,看样子是话语权最大的。
把他带回去。解榆指着他,我一会儿有话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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