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干干净净开起来还算顺利,西城前几年有次上了热搜,原因是冬日下雪路况不好导致许多人上班迟到,自那之后政府便拨款,在雪盛的日子里着重积雪清扫。
即使车速缓慢司机沉稳,副驾也是有责任在的,徐思叙哪怕困极也不敢阖眼,一边瞄着仪表盘一边跟开车的人聊天:“怎么忽然想起来学车?”
听她这样问,来年沉默了一会儿,暖风熏得徐思叙迷迷糊糊,在意识彻底失去的前一秒,她听到旁边人说:“之前有次你来学校找我,我本来还担心你疲劳驾驶,谁料你直接将车开去找褚老师,你还记得吗?”
徐思叙没回应,像是睡过去了,来年最后一句话被堵在喉咙口,这对二十岁的她来说或许是常态,但对现在重新恋爱的她来说有点难受。
其实她想说当时在车后座,那本《坛经校释》自己一点也没看进去。
可说与不说似乎都不重要了,诚实与好奇是爱情里最优秀的品质,她们还有此后漫长多年的时光去询问去探索。
遇到红灯时车子缓缓停在车海之中,来年返身从后座捞回自己的外套,将其轻轻披在徐思叙身上,像多年前她为在暗夜里伶仃行走的自己送来一盏车灯一样。
来年的动静极小,却还是惊醒了睡觉警觉的人,徐思叙瞄了眼路边的景色,发觉车子并未驶出太远,然后接着回话:“记得,我都记得呢,在你们学院楼是不是?你当时还觉得是我走错了路。”
来年按住眼角,笑着说:“哲学学院在外人看来是个蛮神奇的学院,我读了十年这个专业也仍旧这样认为。在j大读本科时有位讲佛学课的老师在南山也是有名有姓的的人物,后来我加上他的联系方式,在社交动态里看到有好多商人去听他的课,他往返于各大一节就赚我妈妈好几个月的工资。”
徐思叙嗤笑一声:“费心费力费财做假假儒商吗?”
“你是吗?”
“我是纯种黑心资本家。”
来年笑出声来,斜着眼睛瞥她一眼,琢磨半晌后应了声“确实”。
车厢里音符在流动,歌曲距今已有二十年,语调轻快,歌手唱法像呢喃。徐思叙看着来年放松开车的侧影,她背后一闪而过的街景像是经过了渲染处理,衬得她才是叠叠错错的时光的主人。
两人调换了一下位置,难得还在相爱。
来年放慢了车速,在开车的间隙偏头扫一眼旁边人,脑中闪过几帧从前。
那时候她顶着三十五度的太阳去练车,教练握着瓶矿泉水坐在副驾,面对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他骂不出什么脏话,只会在她方向打偏或者忘记按灯的时候偏头睨她,皱着鼻子张一张嘴,欲言又止。
很多很多次,来年都想对他说“老师您可以批评我的”。您或许可以替我把那些吐不出口的垃圾话统统讲出来。
想到这里,她落寞地笑笑,心想唾骂可能真的会让人心情好受一点,但从今往后她是不需要此物去排泄心中的疮痍了。
从徐思叙公寓出来,来年先给她助理发了条信息以告知她上司已经安全到家,再提醒她明天让司机晚点去接她上班。
来主任在家庭群里连着发了许多张葛老师在雪地里的美照,最后一张是两人贴脸对着镜头的大头照,来年看完后一一存下,手触屏幕退出大图,唰地一声来了条语音。
“年年你还没有回酒店吗?我们刚才去敲你房门发现没人应诶。”
来年方才在打车软件上约好了车,此时正站在屋檐下等待。花店老板娘端着最后一盆花往进走,询问她要不要进去躲一躲紧俏的风雪。
她摇摇头婉拒了这样的好意,却买下了店内最后一束洋桔梗。
九点一刻车子在路边停下,来年坐上车,将车牌号发给父母和徐思叙后回复来主任的信息:“已经坐上车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到酒店,今晚爸爸妈妈你们可以睡晚一点吗?稍稍等等我,我有话对你们说。”
手里的花成色不太好,花瓣边上已经泛黄,只是今晚事由是求人,总不好两手空空,她这样想。
徐思叙自然不知道来年在她们和好当晚就用一捧蔫掉的德州兰铃替两人求来了跨越时空的名正言顺和从今往后,只是隔日脑中的钝痛提醒她操劳奔波与情绪起伏的后果很难承受。
她在下午员工快要下班的时刻进了办公室,以公历为会计年度基准的余又到这个时候一年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家手头上的事情该收尾的收尾,该交接的交接,徐思叙路过办公区时还招呼了两位主管让他们没事就早点下班,我司效率至上,并不宣扬加班文化。
小助理跟在她身后,刚关上办公室门就喋喋不休道:“徐总我还以为您今天不来公司了,年会策划那边想问您一些问题,看看能不能匀出一个视频会议的时间。”
徐思叙想到自己在出差前就将预算和主题发给了负责人,此时听到这问题,扬眉问道:“怎么着?不够啊?”
小助理挠了挠眉毛:“也不是不够…就是昨晚andy忽然在大群里说今年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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