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叩响,林鹤想着是卞三娘回来了,走到门口忽然疑心顿起,回身拿剑。
门被推开,林鹤出剑,剑尖所指,竟然是晏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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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鹤:看剑看剑看剑!
林鹤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晏浮生,联想起那壶掺了药的茶,似乎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还是晏浮生一贯的行径,引她前来,将她耍得团团转,而晏浮生每次所利用的,恰恰都是林鹤最信任的人。
隔着那层素银面具,林鹤的剑逼指晏浮生脖颈,怒火令她失去理智,她浑身血液翻腾,气息凌乱,身躯僵挺着,每往前一小步,剑尖微微打颤,那双凌厉的凤眼微微眯着,眼眶泛红,鼻尖翕动,唇角抽了抽,露出几欲咬碎的虎牙,在她开口之前,晏浮生哀婉地唤她: “阿鹤……”
仿佛有一群小人拿着针在她心口用力捅,林鹤暗暗地抽了口气,身躯仿佛被定住,她眼睑颤了下,目光从晏浮生那张天人之姿的脸庞上滑落下来,她看到晏浮生一袭霜白的衣裳,腰间环佩鹤羽,裙摆轻盈摇曳,步生莲花,仿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甚至比从前更漂亮了。
越是漂亮的人,越是凶险万分。
林鹤在她身上栽了无数次,早已认清楚了她,如今山河破碎,那孩子下落不明,她怎么还有脸找上门来
晏浮生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眸中泪光莹莹,期期艾艾地说: “阿鹤,原谅我吧。”
林鹤看着剑尖,余光里晏浮生的模样并不真切,如雾中花,水中月,仿佛只是一个陡然出现的幻象,可光凭她站在这里,凭她呼吸间的气息,林鹤便能辨认出她,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林鹤始终无法摆脱她的存在,她双唇动了动,冷声道: “你敢往前一步,我杀了你。”
泪水成河从晏浮生脸颊上淌下来,她呆站在原地,双眼沉默无声地看着林鹤,朱唇被泪珠打湿,万般心碎,千般惆怅,晏浮生朝她荡出一个破碎的笑容,开口乞求道: “别赶我走,阿鹤。”
林鹤缓缓闭上眼,平息怒气,再次睁开时剑尖指向地面,她保持着克制,字字清晰地说: “你连江山都守不住,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护住,怎么有脸来见我”
晏浮生瘦削的肩轻轻颤了下,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半步,眼前忽然剑风掠过,林鹤横剑一扫,刀锋吻过发梢,一缕乌发自晏浮生左肩摇晃着坠落,断发横亘在两人之间,晏浮生难以置信地抬起脸,见林鹤说: “你再往前一步,我定杀你。”
……她应该会说到做到吧晏浮生僵在原地,失神地想。
断发本是耻辱,何况晏浮生是九州的女帝君,这世上根本没有人敢这样对她。但这是林鹤,是她魂牵梦想的林鹤,即便死在她手上,晏浮生也甘之如霖。
“你应该在龙城的时候把我杀了,”晏浮生定定地望着她,双眸含光,柔声道, “林鹤,我该怎么做,你才能不恨我”
她柔弱无辜的样子简直让林鹤发疯,忍着怒气,林鹤看着她,满脸嘲讽, “山河破碎,骨肉分离,你应该已经够痛苦了,我恨你与否,与之相比,有那么重要吗”
字字珠玑,如利刃剜在晏浮生心头,于她而言,山河破碎也没那么重要了,她只在乎林鹤。
可林鹤在乎她吗不,林鹤不在乎她。
林鹤更在乎这万里江山,万千众生,或者……还有晏霖。
晏浮生眸光黯淡,唇分,她说: “晏霖被秦玟保护着,眼下应该是安全的。”
林鹤悬着的心总算松落,这是她唯一关心的事情,回过神来,她诧异地看了晏浮生一眼道: “……晏霖”
晏浮生抿了抿唇,尝到着泪珠的涩味,她看林鹤的神情蹊跷,眼中闪过一抹愕然,忽然悲从中来, “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林鹤失笑,一侧脸颊旋出好看的酒窝,她说: “我怎么知道我去哪里打听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曾见过,女帝陛下,这不是你所期望的让我彻底与她断绝联系,毫无关系”
“阿鹤,”晏浮生怔怔地望着她,哀求道, “是我负你,那之后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失去你,我生不如死……阿鹤,对不起,是我负你,我乞求你原谅,你……别再这样对我了,好不好”
短暂的沉默后,林鹤将手里的剑挽了个花,插入剑鞘,她满脸不在乎地转过身去,拨了下茶壶的茶盖,百无聊赖道,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阿鹤”晏浮生声音凄婉。
林鹤摇头, “从一开始,你就用这一招来骗我,你在太后面前演戏,在所有人面前演戏,骗我以为你对我情深义重,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招还没玩腻吗”
提起往事,林鹤心烦意乱,失手打翻了茶盖。她觉得晏浮生算计了她,可她何尝不是……因为柳亦岚一席话,她主动爬上晏浮生的床榻,将她们之间的关系推向不可控的地步。
她以为晏浮生爱她,到头来才想清楚,晏浮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算计她,目的是想让她死心塌地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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