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浮生两颊烧了起来,她注视着林鹤的眼说道: “这里没有别人。”
林鹤眨了下眼,只流露出一瞬间的意外,旋即眼角微微上扬,笑得灿若桃花。
反倒是晏浮生主动出击,稍稍仰头吻住她的唇,她双手捧着林鹤的脸,愈有侵略之势,得到的却是林鹤更猛烈的回应。
山谷的风送来悬崖之下野花的清香,天地之间仿佛没有任何能阻挡她们的事情。
晏浮生攀上林鹤的脖颈,林鹤扶着她缓慢躺倒,双膝跪地,身体虚虚地压在她身上,低头朝拜般亲吻在晏浮生的嘴角,双唇覆盖她的唇瓣,细腻如春雨的,热烈如惊蛰的,丰饶深入的,冬雪般温柔包裹的,一时间林鹤不能自已,尤其听到晏浮生唇齿间泻出一两声令她难以自控的动人声音时。
林鹤大抵是觉得自己也跟着疯了,听她无端说出那句话,便完全失去了理智。
可心上人的一句想要,就没有给不的道理。
从崖边到山谷,溪水潺潺的河边上,柔软的草地上,暮色里,春风中,林鹤从未与她分开。
这之后晏浮生再未提起去杀惊羽仙君的计划,两人回到集市时,这里张灯结彩,鬼怪们打扮成人类的样子,在街上游荡狂欢。
晏浮生跟林鹤解释: “今日是人界的鬼节,他们出不去,只能用这种方法庆祝。”
林鹤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像小镇一样的热闹集市,竟然在冥界一块大石头裂缝里。
有人举着火把唱歌游行,有人耍着杂技赢得一片片喝彩,少男少女们则提着彩灯欢快地奔走,灯光映在林鹤的脸上,使她看起来愈发明媚动人,晏浮生看了一会,不自觉地带了笑容。
她忽然觉得,在狭缝里如蝼蚁般茍且生存一世,未免不必做万人之上的帝君要好。
只要阿鹤在她身上,她便心满意足。
“那边有篝火,”林鹤拉起晏浮生的手,兴高采烈说, “走吧,去跳舞!”
晏浮生从来没学过舞,更不会在人前跳舞,不情不愿地跟过去,林鹤倒是兴致勃勃,出了一整天的力也没把她累着,牵起晏浮生的手混到了人群里。
篝火明灭,照不清人脸,更分不清是人是鬼,晏浮生跟着林鹤胡乱跑,很快畅怀起来。
游荡了一会,见有人扎孔明灯放飞,林鹤也跟着做了一个,将白纸糊在篾片上,拿起笔准备题字,想了想说: “生生,你字写的好看,你来写吧。”
晏浮生接过沾了墨汁的笔,笔端抵在下巴上思索片刻,隽秀灵动的笔迹写下: “逢君拾光彩,不吝此生轻。”
林鹤盯着那两行字看了许久,有几分激动,拿过笔在另一侧写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后面大笔一挥备注:大燕武帝之妻林鹤。
晏浮生哭笑不得,她死后晏霖即位,年轻的帝君不顾朝堂反对,给晏浮生的封号为大燕武帝,以此来纪念她数次平乱,只身前往离荒锄奸,诛杀南阳王,平临城之乱。
晏浮生私以为这个称号并不太符合她的生平,能看出晏霖有包庇之意,但晏氏王朝才经历两代人,武帝这个称号早点用掉也不赖。
倒是林鹤自诩为大燕武帝之妻这事,一时间晏浮生分不清到底是委屈她了,还是让她跟着沾光了。
孔明灯升上空,晏浮生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那灯被风吹倒,吹落,似乎那样她们写的祝语便落空了一样。
直到那灯飞远,消失在视野之中,晏浮生才松了口气。
“走吧,”林鹤的目光从孔明灯上拉回来,握着晏浮生的手说, “回去。”
晏浮生笑着看她, “去哪”
“去你住的地方,”林鹤说, “白天有白天的事,晚上有晚上要干的事。”
晏浮生呆呆地定了一会,说: “……是我想的那样吗”
林鹤摸了下她头,此刻她装束简单,发髻也只是用桃木枝简单地挽一下了,林鹤舍得下手,又揉了揉那丝绸般柔软的乌发,指腹轻轻揉了下发根,弄得散乱了些,她笑着说: “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晏浮生心跳漏了一拍,眼神不自觉地闪开,手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攀上林鹤的腰肢,隔着衣裳,禁不住地一遍遍抚摸那底下腹肌饱满却又细腻滑软的肌肤。
“怎么样”林鹤问她, “喜欢吗”
晏浮生乖软地说: “喜欢。”
林鹤怜爱极了,额头碰了下她额头,要低头亲吻她。
晏浮生低着头不躲闪,余光却心虚地注意四周目光。
林鹤蜻蜓点水般亲了亲,晏浮生终于耐不住,拉起林鹤的手快步赶路。
她唇角扬起笑容,眉飞色舞,藏在林鹤看不见的角度。
此生从帝王之位跌落到尘埃之中,却终于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活。
就像那些提着彩灯奔走的少年们,晏浮生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那么开怀,前后奔走,欢呼雀跃。
苍天之下,日月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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