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出门的鸣海遥想要给其他人留下好的印象。
“这样可以吗?”她问着旁人,期盼里夹杂着几丝紧张与不安的情绪。
岛崎亮凑过来亲了一下她,语气浮夸道:“哇,小遥好可爱,太可爱了。”
鸣海遥定下心来,抿着唇浅浅微笑着去摸他身上新换的衣服,质地细密,是正式的西装。
好像是有了那么一点意味。
手指被人拉着张开掌心,放上了一条长长、精良的织物。
“麻烦你。”他微微垂额,沉抑似的迷人声线便掠过她的耳根。
鸣海遥将领带穿过岛崎亮的颈后衣领,两端缠绕、交叉。
“哎,那孩子知道你要去参加他的家长会吗?万一他不想……”
岛崎亮笑吟吟说:“没错,这是一个惊喜呢!”
他身前的一只手正轻轻握住领带构成的环,另一只手则轻轻拉下领端拧紧结。
认真为人系领带的鸣海遥忽地又想起那天家长会的后续,绘里香的家长突然出现在她俩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声音有点喘地解释迟到的原因,又说本来是她爸爸想来的,但飞机延误到现在还没登机。
“你爸原本想给你个惊喜,要不是我找人换了值班,就变惊吓了好么。”
她还记得当时绘里香回复她妈妈有点不耐烦又有点害羞的嗓音。
领带的每一处皱褶都被悉心地抚顺,接着鸣海遥用双臂挽上岛崎亮的胳膊,脸庞浅浅地贴上去,“万一是惊吓呢?”
“感动到哭也不是没有可能唷。”他凭空讲着瞎话。
岛崎亮很难想象铃木将流泪的样子,就像他完全想不出自己流泪的模样。
身前贴着自己的女孩倒是经常哭泣。
拧开门锁的一瞬间,鸣海遥忽然攥紧了岛崎亮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西装、衬衫与皮肤里。
“嗯?”他问。
她说不来地心慌。
鸣海遥兀然意识到这不是拿取外卖的开、关门。
“我害怕。”
门刮着地面带起一道惊诧莫名的摩擦声,仿若恐惧感正拿它冰凉、粗糙、锋利的掌缘细细抚摸肌肤。
胆战心惊的软弱在微小琐碎的动静中浮现而出。
世界不再只有她到岛崎亮的距离那样狭窄——他们亲密依偎着。
“宝贝,放轻松。”他说着,指关节轻柔地挠了一下鸣海遥的下巴,像羽毛轻蹭那样,像对待小动物那样,又用指腹摩挲她的嘴唇、下颌和耳朵。
手掌是有温度的,像小小的火焰烘烤惊寒的小动物,非常舒适,故而她也如动物那般放松下来。
他又将鸣海遥的十指紧扣着保证:“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放心啦。”
事实上铃木将对不请自来出现在学校的两人略有惊吓,但很快爽朗笑着寒暄起来。
“岛崎,挺多天没见了呀,这是你女朋友吗?”
他大方地对她自我介绍起来。
而岛崎亮同样开豁地说起他们此行的目的,对方闻言微有无语,但还是带领奇怪的两人换上室内拖鞋,进入教学楼内部。
铃木将注意到一点,即便是在做换上室内拖鞋这类很不方便的事情时,他们的手也从未放开。
……
“发生了什么吗?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这时,鸣海遥忽然就不流泪也不说话了。
她只沉默地趴在桌面,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假装看着铃木将。
距离上他俩的年龄更相近,可外貌上鸣海遥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成猫和幼猫的“成年”,而铃木将仍是个少年人。
他们仿佛在沉闷无声的教室对视。
铃木将思考片刻,回忆起她方才嚅嗫未完的半句话:“其实你不想……不想什么?”
她闪烁般眨着眼睫,嘴唇似有颤动。
又在鸣海遥犹如将要出声的刹那,铃木将接起了来电。
来电显示人为影山律。
别扭的心路历程
“boss把儿子过继给我们吧,感觉您也不会出来了。”
特殊监狱里突然出现一位与橙色元素格格不入的素色西装男人,他正谈笑自若地说着很可怕的话语。
“您不是遗憾没人看小将长大吗?虽然我们看不了,但会好好陪伴将长大呢。”
穿着橙色狱服的被说对象铃木统一郎:“……”
铃木将接听电话的时候,一旁趴在课桌的盲女孩则没事干地发呆。
那句没说完的话,大概是“我其实不想……我其实不想他回来”,深究原因却截然相反。
因为不想再被抛弃,不想去想着这次又被他抛下了然后在等待中再感到受伤……所以不想他回来。总之是别别扭扭地绕上一大圈再拧成乱结的心路历程。
不过这逻辑再绕再拧都没关系,察觉到自己可笑的鸣海遥已经不打算对人说出口了。
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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