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助理正在那里协调指挥,都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女主人样式的女人。
她懒懒系着头发,眼神迷茫又好奇。
三号助理一下子认出她来了,他自认是对这件事从头到尾了解最全面的,早在卉满请假居家办公时,他就嗅到了些许风浪翻飞的味道。
后来,大老板总是时不时在家办公,再度佐证了他的想法。
“你们在做什么?”卉满揉着刚睡醒的眼睛,问三号助理哥。
“安电梯呢。”助理扫了眼她微微鼓起的肚子,心下明晰。
他们被大老板严格命令要做到静音安装,没想到她还是被惊动了。
这让他瞬间紧张起来,身边一号助理,二号助理凭借出色的察言观色功力,也大体猜到了这些时日里那条隐晦的暗流脉络。
他们都不满地斥责几个装修师傅:“不是说了小点声吗!”把人吵醒了该怎么收场。
“装修怎么可能没动静啊。”卉满倒是为几个师傅打抱不平了,再说她明明是被他们的吼声吵醒的。
同时她疑惑的很:“不是才三层楼吗,为什么要装电梯啊?”
三个人精助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地闭嘴。
大老板的事他们自然不好插手。
他不说,那他们也不能逾矩主动告诉她。
晚上吃完饭后,卉满又去还书了,下楼梯时还是走步很慢,她总是很容易发呆放空。
“你不是累么?”谢观拧眉问她。
她为什么不坐电梯?
“我不累啊。”只是心里烦而已,卉满觉得他很奇怪。
谢观喝了点茶,神思冷静了下。
这栋一百多年没变过基本构造的宅邸,破天荒违和地安了新时代的电梯。
可她不坐。
他以一种平易近人的高雅姿态,在她疑窦丛生的注视下维持着端庄肃穆,同时讥讽自己多此一举。
世家
一个寻常的周末,谢观例行参加了家族内部的会议。
隐晦的世家宗祠式建筑里,焚着香,象征世家传承与荣誉的厚厚族谱前陈设有丹书铁券,当然这个铁券只是个摆设性的物件,真的早就在几十年前上捐了。
这是个足以封神的庞然大族,从唐朝至今家族延续与财富积累没有中断过,历史上出了几百名进士,几个状元,子孙后代在各个领域皆成果斐然,泽被后世。
生于这样荣耀显赫的世家,家族血统使然,谢观对面前的这些大家长们天然怀有敬畏,就像谢桉作为后辈敬畏他一样。
他对居于首位的老人喊了声爷爷。
谢老太爷挥挥手,让他落座了。
他的爷爷,已经年近九旬的谢老太爷,对他一夜情搞出私生子的事已有所耳闻。
“这不是什么大毛病。”谢老爷子只是斥责了他几句,认为没必要小题大做,谢观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素来稳重有分寸。
他对孙子语重心长建议道:“那个还在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他出世会是个祸端,谢家家风严正,私生子一旦曝光容易招来非议,影响家族名誉。”
“这件事,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我明白了。”轻微犹豫过后,谢观回应道,对于爷爷的告诫,他素来铭记于心。
他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却没想到谢老爷子公然表达了对孩子的反对态度后,又说:“既然你能克服心理障碍,那也能娶妻生子,你父亲是家族直系,在你的兄长故去后你便是直系,你未来的孩子也将是。”
“集团的未来不能落到一个私生子手里,你未来的妻子也不能容忍私生子的存在。
“至于那个女人,玩玩就可以了。”
“爷爷,您的意思是?”
“谢家晏家祖上是一家,门当户对的婚姻有利于财富传承,所以你未来能娶晏家的千金最合适不过了。”
谢老爷子点名了同晏家联姻的意图:“晏家的千金晏烟,你也早就见过了,彼此都是商业上的朋友,她未来作为晏家的长女会继承谢晏集团一部分股份,这些股权不能旁落。”
“以晏家千金的条件,拖到现在不嫁人是有原因的,而且她辈分比我小一辈。”谢观暗示了晏烟作风不好的问题,这在他们圈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这些小毛病在家族利益面前,都无足轻重。”
谢老太爷拄着拐杖训斥他:“不要再找借口,你年纪不小了,前些年因为你严重的个人原因,爷爷没有催促你结婚,但眼下既然病症缓解,可以生育继承人,就应当肩负的家族责任,也应该履行你对家族的义务。”
谢观聆听着教诲,忽然想起了放纵混乱的股神利弗莫尔,每日更稳稳群亦尔伍衣死衣四以而想起了一代代财富积累家教严苛的费雪。
家训的深刻意义从他很小时就开始铭记了,遵守,没有别的选择,也不会有别的选择,家族利益永远高于个人利益。
自律克制的家族才能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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