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眼睛:“现在,你是我的恩人。”
“我会照顾你,直到你的身体恢复。”
恩人。
岑望眼中仅存的一丝光亮如同被一场倾盆大雨顷刻浇灭,只留下一片灰烬。
可偏偏,他又清晰地听见秦黛黛想起什么一般,继续说:“待你伤好后,我们再去一次千山莲池吧。”
岑望长睫一动,不解地抬头看她。
秦黛黛解释道:“闻人宗主说,若无敕血咒承受那一击,使你本体大创,你本可不必伤这般重的伤……”
“你想洗去敕血咒?”岑望说出她的打算。
秦黛黛没有否认:“这也是为你着想,往后……”
“往后待我伤好,你便再与我了无瓜葛了,是吗?”岑望自嘲一笑。
秦黛黛沉默下来。
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秦黛黛,我没机会了,是吗?”岑望的声音十分颓靡。
秦黛黛没有回应,只道:“你好生休养。”
说着,她转身便要朝外走去。
岑望听着她的脚步声,知道自己此时不该再开口,却仍忍不住问道:“何时再来?”
秦黛黛脚步一顿。
岑望又问了一遍:“你何时再来?”
“过几日便是元灵日,你可会来?”
元灵日,相传是灵力于修界诞生之日,可数万年过去,早已无从考究,唯有这个节日流传下来。
于修士而言,这也是唯一可比拟新正的节日。
秦黛黛想到这段时日的忙碌:“若不忙的话。”
这一次,她没有半分犹豫,踏出房门。
往后几日,果真如秦黛黛所言,分外忙碌。
宗门已修缮得差不多了,唯有缥缈峰下的清风堂仍缺一角;前段时日各宗门的帮持要备谢礼一一送去;游历在外的宗门弟子传来的音信或是情报亦需处理。
秦黛黛为了赢得那个十年之约,更是要利用夜间时不停歇地修炼,整个人忙碌得几乎脚不沾地。
即便是元灵日也不例外,宗门近些时日士气低迷,这次节日须得好生操办,重振太墟宗的名望。
待到元灵夜宴结束,亥时已过去一半。
秦黛黛饮酒不多,山风一吹人已清醒了大半,可善渊长老放心不下,偏要他的亲传弟子罗师兄相送。
秦黛黛不好回绝长老的好意,只得应了下来。
她御剑在前,罗师兄紧随在她的侧后方,二人一前一后回到醉玉峰。
“我已到了,多谢罗师兄送我回来。”秦黛黛弯着眼睛道谢。
罗师兄也笑了起来:“同门师兄妹,谈何……”道谢。
他的话还未说完,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有灵力微动,瞬间朝那方看去。
罗师兄是化神境,自是比秦黛黛要敏锐些,秦黛黛不解地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待看见守在寝房石阶下的人影时,她的神情微顿,继而眉头轻蹙。
“秦师妹,我先行离去了。”罗师兄道。
秦黛黛笑着颔首,目送罗师兄离开后,方才转过身。
岑望仍站在石阶下,脸色苍白,颀长瘦削的身影只着了件雪白的外衫,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随着山风空荡荡地拂动,虚弱又病态。
而他的身后,窗子里透出的明珠与晶石的亮光,映得他的身形愈发萧瑟。
秦黛黛只觉自己一阵头大,越发不知该如何面对岑望。
而在她思索间,岑望已经走到她面前,待嗅到她身上的味道时,神色微变:“你喝了酒?”
秦黛黛不明所以,烦躁地凝眉:“嗯。”
岑望紧抿着唇,生闷气道:“你还让那个人送你回来?”
秦黛黛气笑了:“不然呢?让你拖着病体去接我?”
岑望目光一紧,下意识地就要点头应下,秦黛黛打断了他,认真道:“岑望,你唯今之重,便是养好身子,丹田碎裂并非小事。”
岑望的唇动了动,良久颓然地垂下眼帘:“今日快过去了。”
他在此处等了一整日。
善渊长老曾派人请他前去缥缈峰参加元灵夜宴,只是恐她见到他不虞,他未曾应下。
未曾想,一等便等到此时。
还有半个时辰……
秦黛黛不解地看着他。
“我为你备了一份礼物。”岑望扯了扯唇,后退半步,微微抬手。
刹那间,秦黛黛望见天上一片云彩挡住了落寞的月色,继而有什么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直到凉凉的“冰花”落到她的睫毛,秦黛黛才察觉到……
下雪了。
她朝远处望去,一片明朗,唯有醉玉峰上,雪花漫天。
即便知晓岑望是辛夷女君的孩子,而辛夷女君便是传闻中的神女,可看他能如此轻易地操纵天象,她心中仍难掩诧异。
“你……”她正要说什么,便见岑望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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