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止太过自然亲密了,顾言不但不推拒,赵武撤身离开时他还一把拉住了人家的手,裴书锦不忍再看,重重叹了口气。
裴书锦再进去时赵武正坐在凳上背靠墙壁闭目养神,顾言躺在床上手撑着下颚就那么一直眼巴巴盯着人家,面儿上还美滋滋的。
见裴书锦来了,顾言连忙收回视线,起身道:“阿锦,我是不是给你添太多麻烦了,你看我药也喝了,要不这就……”
裴书锦过去试了试他额头,还是有些热,顾言一向不会照顾自己,走了还不知道又要去哪儿,便执意留他下来,等退了热再走。
顾言往里挪挪身子,让裴书锦也躺下来,两人聊了些不痛不痒的闲事,顾言没聊几句就沉沉睡着了,裴书锦看了赵武一眼,他面容沉静,呼吸平稳,也是在休息,难得屋子里又安静下来,裴书锦感到些困倦,很快也朦胧睡去。
裴书锦再醒来时就发现赵武不在了,他看顾言还在睡便没打扰他,小心翼翼下了床,正想开窗通风,刚一推开窗户,就见一人从天而降,身形潇洒、脚步轻绝,从高处落地竟是尘泥不染。
裴书锦惊了一下,这样高超的轻功,他也只在江逐星那里见过。
赵武也没想到骤一落地就正好被人看见,隔着窗户尴尬道:“在下出贵府办事,门口不便通行,得罪。”
“哪里……”裴书锦赶紧摆手,这才想到,怪不得他午时出去买饭,一来一回还不到两刻钟,更不见小厮盘问。
赵武客气点了头,又关切道:“顾言醒了吗?”
“睡得正沉,已经开始散热了,等他醒了再喂一副药,应该就无甚大碍了,只要小心这些天别再受凉。”
赵武略一沉思,点头道:“在下还要琐事缠身,这便走了,等他醒了,劳烦裴大夫代我请辞。”
裴书锦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还沉睡着的顾言,犹豫点头道:“好,公子有要事在身,我也就不留了,我自当照看好小言。”
赵武点了点头,从窗户里望了一眼床上蜷缩的模糊人影,目光见沉,向着裴书锦抱了抱拳,衣袍飞扬,平地飞身而起,屋顶细碎脚步声几不可闻,不消片刻就没了动静。
裴书锦将身子探出窗户向房顶上张望,也只见一抹衣角,人倏忽消失无踪。
裴书锦心中更是笃定,这样的身手,哪里是什么普通猎户,不由得更为顾言担忧起来。
顾言这一觉睡得可沉,将近酉时太阳西沉的时候才哼哼唧唧地醒来,在床上迷糊地蹬腿伸胳膊。
裴书锦赶紧把罐里温的药倒出来,端过去扶起顾言道:“你可睡得久,快来把药喝了。”
顾言揉了揉眼睛,应了一声,转眼看向墙边,靠墙闭目的人不见了,只余桌上的茶壶,已是人走茶凉。
顾言一激灵,环视一圈,赶紧问道:“人、人呢?”
“啊,那位公子说是有事缠身,先行走了。”
顾言一下子眼睛都直了,在床边坐了片刻,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追出去。
裴书锦赶紧拉住他,劝道:“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顾言停住脚步,一屁股坐回了床榻,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裴书锦把药碗放到一边,拍了拍顾言的背道:“那位公子轻功好得很,在这院里飞檐走壁,来去自如,你可晓得?”
顾言如梦初醒,嘀咕道:“怪不得半夜翻我家墙还没人发现……”
裴书锦拍他后脑一下,叹气道:”我看他形容气质不俗,又身怀武功,你可知他身份来历?”
顾言垂头丧气,又摇头道:“不知……”
“这……”裴书锦为难道:“全无了解,你就与人结交……哎!你们到底,是何关系?”
顾言摸了摸鼻尖,头越来越低,继续垂头丧气道:“大概,是我债主吧。”
裴书锦心中已是了然,自然不会觉得是顾言欠了钱,他只看顾言看那人的眼神便清楚了大概,这债是情债无疑了。
裴书锦也有些黯然,与顾言并肩坐在床沿,低头道:“你……你以前哪曾喜欢男子,这怎么就……”
顾言眼神茫然,有些失魂落魄,只扶着床沿一声不吭地与裴书锦坐着。
裴书锦不放心顾言,晚上留他过夜,顾言心事重重,又加下午睡多了,一整晚都难以成眠,裴书锦自然也睡不着,他这几个月以来,夜里能安然入睡的时候并不多,也早已习惯了这种虚耗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顾言便要回家了,裴书锦这里的条件简陋,也不好再多留他,只能送他出门。
临走前顾言又要将自己身上的银两全数塞给他,裴书锦自觉羞惭,无论如何都不能要,顾言气道:“连你都和我这般见外?!你回城不过一月,谣言四起,我本来没当一回事,为着自己的那些破事忙碌,没有来看你,不曾想你的日子这般不好过。你我从小情同手足,看你受罪,我的心里也会难安的。”
裴书锦心下动容,他不想让顾言担心,扯出笑意道:“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不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