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锦一时之间竟然想笑,他已经许久没有过如此荒唐的经历了,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怀雪上次这样逼迫他剖白心意时,是他刚刚得知江怀雪有家室妻儿,那突如其来的痛苦将他折磨到一病不起,但他对江怀雪犹不能狠心绝情……可后来,皆是刀刀见血的谎言、背弃和伤害,拜江怀雪所赐,他的锐气消磨,心境和意气全都不复往昔,那些阴暗梦魇如影随形,让他难以解脱。
时至今日,江怀雪一身清明地作壁上观,竟还敢这样问他。
他欺人太甚。
“江怀雪。”裴书锦气到极处,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直视眼前曾让他泥足深陷的面孔,淡然开口:“你这副举重若轻的模样,令我恶心。”
江怀雪脸上那虚假的温柔和期待顷刻剥落殆尽,他的眼神很快冷了下来,嘴角不自然地紧绷着。
事情已经过去八个月了,蓬莱别院最后一面江怀雪图穷匕见字字诛心,可裴书锦心底总有隐隐期望,那或许并非他本意,包括曾有容做的一切,江怀雪或许未必知道,毕竟他曾经所爱慕的江怀雪是睿智通透心有大义之人,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时间越长,他也就不再自欺欺人,聪明如江怀雪,他什么不知道呢?
眼前这幅面孔与最后一面时那高傲自负寡恩薄义的样子重合起来,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裴书锦只觉得心灰意冷,他的眼神缺乏温度,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怀雪,我现在终于,问心无愧了。”
江怀雪嘴角的弧度彻底消失,虚伪的平静终于撕开了裂缝,他歪了歪头,阴恻恻的口吻带着些天真:“是吗?那我可不许……”
话音还未落,江怀雪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方锦帕,他绕过裴书锦的脖颈一把捂住他的口鼻,裴书锦防备不急,古怪的气息钻入鼻腔,几乎完全来不急挣扎,眼前一黑便彻底晕了过去。
裴书锦从一片昏沉中苏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软,脑中也不甚清明。
近前影影绰绰的烛光让人一阵恍惚,他许久才适应过来,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摁了摁额头,身上略一动,竟传来叮当声,他顿时皱了眉,这才发现,自己右腿竟被铁链锁在了床栏上。
裴书锦一激灵便清醒过来,他挣扎着坐起,环视四周,屋里布景精致,到处富丽堂皇,远处靠墙摆着整架的长明灯,身旁红烛暖榻,但却让他无端感到一阵恶寒。
通往外室的门帘处传来动静,江怀雪幽幽踱步过来,在桌旁倒了杯水,往榻上一坐,递给裴书锦,轻声道:“来,喝点水。”
裴书锦脸色发白,握紧了拳头,下意识往后一退。
江怀雪异常古怪,从前在裴书锦面前,他的喜怒都是摆在脸上的,但他现在做出这种事,神情却平静自若,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是怕我吧?”江怀雪一把扯住了后退的裴书锦,把水杯凑到他唇前,迫他喝下,这才微抬嘴角,满意道:“这才乖。”
裴书锦咳了一声,擦了擦嘴角,他身上没什么力气,疲惫道:“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怀雪没有说话,抬起他的下巴,一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而后顺势贴近了他,一时之间两人喘息相闻,裴书锦低垂的眼眸中印出江怀雪那冰瓷一样的脸,他心中没来由地一痛,立刻偏头躲开了江怀雪的亲吻。
江怀雪却异常执拗,不容拒绝地将他的脸转了过来,两人不说话,但都较着狠劲儿,裴书锦身上没有力气,铁链束缚着,人也退无可退,被江怀雪摁住吻了上来,江怀雪的唇舌和他的人一样冷到缺乏感情,从前的悸动和温柔荡然无存。
两人纠缠于席榻间,裴书锦开始还有余力挣扎,可渐渐就感到意志模糊,四肢滚烫,浑身燃起一股不言而喻燥热,裴书锦顿感荒谬,一狠心便朝着江怀雪的舌头用力咬了下去,顿时两人都尝到了血腥味儿,江怀雪倒吸了一口气,裴书锦趁机挣开,撑着最后的力气质问道:“江怀雪,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江怀雪脸上毫无愧色,他伸手碰了碰自己被咬破的舌尖,俯身就压着裴书锦一起倒在床上,一边拨弄裴书锦汗湿的额发,一边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当然是一点让大家都快乐的东西。”
“你……无耻!”裴书锦攥紧了拳头,眼眶通红,心中恨极,却被桎梏雪的怀抱里,毫无还手之力,他没有想到,江怀雪的手段竟越发卑劣,不断突破他的认知。
江怀雪态度轻浮,挑开裴书锦的衣服,冰凉指尖从锁骨划到腰间,裴书锦一抖,便被他扣住腰又用力吻了上来,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亲吻从脖颈到胸膛,裴书锦浑身潮热,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感觉自己好似一尾缺水的鱼,只能绝望而窒息地挣扎着。
裴书锦不明白,他们之间已到了这种地步,一片真心付诸东流,为何他还偏要勉强?!
江怀雪的举动越发过分,这样情境下的肌肤相亲让他觉得耻辱,裴书锦无法自控,指甲都快陷进手心里,忍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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