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鸣筝颔首,将秦鹤洲打横抱起:“不能耽搁了,他们至少有十个人,我们硬碰硬不是对手。”
芦花
抱起秦鹤洲的瞬间,赵鸣筝才意识到怀中人已变得这样轻,浑身上下仿佛只剩了骨头的重量。
秦鹤洲头靠在赵鸣筝胸前,静静地听着他心脏的跳动,随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安安静静地死在这里,没有想到临死还给你添了这样大的麻烦。”
赵鸣筝推开房门,看向走廊里,确认空无一人,才快步出去,低声对秦鹤洲说道:“你总是在给我添麻烦,习惯了。”
赵鸣筝听到怀中传来几声急促的吐气,像是在笑,也好像并没有,随后他感觉到秦鹤洲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脸侧。
“我也不想的,但总是这样。”秦鹤洲说。
客栈的庭院里月光皎洁,赵鸣筝抱着秦鹤洲快步走向客栈的港口。
“你想好我们去哪里了吗?”
“没有。”赵鸣筝弯身将秦鹤洲放到舟板上,随后去解系在柳树树干上的绳索,“先摆脱他们,然后找个医馆之类的。”
赵鸣筝收起系船的绳索,拿起放在船中的木桨,手指还未碰到,手掌便被从岸上射出的暗器刺中。
赵鸣筝咬牙拔出暗器,将秦鹤洲护在身丨下,恐再有暗器过来,也怕出现动静被岸上的人发现他们的所在。
“找到了,在船上!”许澄大叫一声,随后十数人便围了上来。
赵鸣筝知晓已被对方发现,便不再躲藏,拿起船桨快速划动。
但许澄的人很快追来,武叔更是举起两个板斧,踏水劈来。
赵鸣筝将舟身用力一推,让小舟朝水中心飘去,自己则纵身跃起,执剑挡住武叔一击。
斧刃在剑身上擦出火星,剑体弯折,瞬间断裂。
赵鸣筝落入水中,立刻弃剑,掏出身上淬毒短剑,朝武叔扔去。
几乎同时,岸上几人轻功跃起,朝着秦鹤洲的方向攻击而来。秦鹤洲护住腰腹,忍着持续不断的腹痛滚身潜入水中。
赵鸣筝趁机拿出袖中暗器,向来人弹去,几人中毒倒下,落入水中,而此时武叔已躲过短剑,执斧再度向赵鸣筝劈来。
赵鸣筝闪躲不过,眼见要被一分为二,突然天际一剑划过,生生斩断武叔右臂。
如雨的血雾伴着皎洁月光落入江面,赵鸣筝转身看去,赵舞霓从月隐桥一跃而下,在半空中接住佩剑,随后落在岸边。
“原想着中秋到了,来看看你,没想到遇到这样凶险的事。你快带人走,这里有阿姐。””赵舞霓挡在许澄面前,衣衫随夜风摇曳,讲话的时候头也没回,带着可靠与从容。
赵舞霓根骨不俗,从小便被双亲寄予厚望,这些年武艺也从未有落下,对付欢喜派几个漏网之鱼还是绰绰有余,赵鸣筝并不担心,立刻游到秦鹤洲身边,将人拖上船板。
秦鹤洲已再无力气,抱着不断收缩的肚腹,浑身湿透躺在船板上。
岸上尽是许澄的人,赵鸣筝没办法上岸,只能带着秦鹤洲划船快速离开此处。
“过会儿我上岸去给你找大夫。”赵鸣筝说。
秦鹤洲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说:“这个时辰,哪儿来的大夫?你哪里也别去,陪陪我就好。”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赵鸣筝确实不敢抛下秦鹤洲独自一人去找大夫,但是自己实在不会接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秦鹤洲的生机一点点断送。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秦鹤洲突然说。
赵鸣筝点头,却一时不知道秦鹤洲指的是与自己,还是与周秦的第一次见面。
崔云那夜,血雨满山,秦鹤洲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真算不得什么好的开始。
“你那时那么小,满脸惊恐,偏又自欺欺人地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二十年来,养育,教导,相知,相许,欺瞒,背叛,似乎人世间一切的感情,两个人都经历了一遍。
对秦鹤洲而言,赵鸣筝不止是恋人,也是悉心照料的弟子,相扶相依的家人。或许对赵鸣筝而言也是如此,即便赵鸣筝不愿承认,却也无法抹杀自己与秦鹤洲扭曲的关系里,藏了相依为命多年生出的情感。
秦鹤洲伸手抚摸着赵鸣筝的侧脸,缓声问:“你不惊讶我是怎么认出来的?”
“猜到了。”赵鸣筝尽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的情绪说,“你总有能认出我的办法。”
“韦秋生产那夜,你抛来的衣衫上的气味……”很奇怪,秦鹤洲没有从身形和习惯中认出赵鸣筝,却凭着虚无缥缈的味道一下就笃定了对方的身份,大抵是从前总在一处,连衣衫上的气味都已过于熟悉,迷惘时,便是嗅到也会觉得安心。
乌篷船随着河流漫无目的地漂远,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城郊,船身被江面的芦苇挡住去路,横在平静的江水中。
秦鹤洲疼得厉害,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赵鸣筝的脸侧,赵鸣筝掏出怀中的瓷瓶,索性瓷瓶并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