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哪个位置…
他感觉自己太急了,急的不像自己,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找了一根木棒,将一端削尖,对着土地就插了下去,他虽然不知道埋在哪个位置,也不知道师傅是什么时候埋下,但锦盒周围的泥土肯定比其他地方松软一些。
就这么一寸一寸试探着,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晋乐安擦了一下脸上的看,抬眼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他得再快点了,不然赶回去师傅肯定已经歇下了…
一寸一寸,就到了菩提树下平地的最外围,当木棒刺下去的时候,晋乐安心里一喜,这里确实比其他地方要松软一些。
用木棒刨了起来,木棒断后,又用上了匕首,后来晋乐安觉得匕首太慢了,丢了匕首便上了手。手指碰到了锦盒边缘,晋乐安心里一喜,加快了速度…
锦盒一点一点露了出来,晋乐安满怀欣喜的打开,上扬的嘴角却僵硬在了脸上…
锦盒里,是空的…
空的,就意味着带不回舍利,就没有完成任务,就意味着,今日之事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还是说,师傅本来就没打算答应,这空盒只是让晋乐安知难而退…
晋乐安不解,拿着空盒往山上走去,完全没了下山时的欢快…
他感觉越来越麻木,身体越来越重,肩上的伤也在刚刚挖锦盒的时候裂了开来。血从锦袍里渗了出来…
晋乐安好像不知道疼一般,往山上一步一步走去…
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晋乐安体力不支跪了下去,昨日刚醒便会院重新准备拜师贴,今日一早就到了师傅房前,一跪便是两个时辰,后又匆匆下山,在菩提树下找起了锦盒,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奔波…
躲在暗处的垣风正准备出来,见晋乐安又站了起来,便又停了下来继续观察着…
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晋乐安抬眼看着前面似冲上云天的阶梯,阶梯尽头,一轮银月挂于天上。身后是无限黑暗,好像有无数双手抓着他,欲将他扯下去。他挣扎着想要从那黑暗中解脱…
天旋地转,他想薛长鸣了,如果薛长鸣在身边,肯定会在他耳边叽叽咋咋欢快说个不停,这样他就感受不到累了…
其实第一次来山上的时候也是很累的,因为薛长鸣在,只要他在,晋乐安就感受不到疲惫。
晋乐安再次抬脚往上走着,一步一步…
晋乐安想了很多,他回忆起了来薛府前的日子…
他回忆起奶娘掐着他的脖子一遍一遍说了怪物的样子…
他回忆起了被猎夫压在身下,那眼里满是欲望的样子…
他还回忆起了他拿剪刀,刺穿那婴儿,血液四溅的样子…
还回忆起了自己学着野狼走路,进攻猎物的样子…
可每每忆起那些不好的黑暗的回忆时,都被薛长鸣的样子打断…
薛长鸣第一次推开他的房门,那明亮大眼往里探望的样子…
薛长鸣站在阳光下,对着他伸出手说:我叫薛长鸣,你呢?…
薛长鸣第一次抱着他,一遍又一遍顺着背安抚他的样子…
薛长鸣看着他紧张的说:乐安,看着我,对,就这样,看着我…
薛长鸣叼着桂花糕在他怀里哼唧不停的样子…
薛长鸣带着好吃的,在书房跟他分享生活的样子…
薛长鸣的大笑、薛长鸣的抱怨、薛长鸣满怀期待的样子…支撑着晋乐安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可一想到薛长鸣倒在他怀里虚弱的样子,晋乐安的心像针扎一样疼,他觉得那样美好的神灵,不应该坠入泥潭,他应该高坐神坛,接受信徒的朝拜…
三千五百七十五…
三千五…百七十六…
…三千五百…七十八…
…三千…五百…七十九…
晋乐安再最后一阶倒了下去,半刻,手指动了动,挣扎着又爬了起来,往竹苑走去…
垣风终于忍不住从黑暗里走出来,想去拦着晋乐安,却被身后洛白抓住…
垣风回过头看着洛白,洛白对着他摇了摇头,看着晋乐安远去的方向,欲言又止…
太弱了……
次日 竹苑
文振打开房门,见晋乐安跪在门前,手里紧紧捏着一个锦盒,还有一个拜师贴。文振心里很是奇怪,他以为自己示意的已经很明显了,晋乐安还有伤在身,又走了夜路,现在本应该在自己屋里…
“求师傅…授我武艺…”晋乐安颤抖着将锦盒跟拜师贴一起举了起来…
“何为?”同样的话却不似昨日那般无情。
“…太弱了…”晋乐安摇了摇头,气息微弱,脸色煞白,发红的眼眶也有一些泪意,看向文振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太弱了…差一点…差一点就失去他了…”
“什么?”晋乐安声音太小,文振走到了晋乐安面前,蹲了下来,直视着晋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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