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于舟心虚,差点没吓死。
“小姑娘平时信用卡都不敢刷,现在借钱打扮,那还有什么讲的嘛。”赵女士过来人,懂。
“帅气伐?你同事啊?”她在水库钓鱼,太阳晒得脸通红,但一有八卦仍旧劲头足。
“没有,接个朋友。”
“什么朋友?”
于舟咬咬嘴唇,说:“女的。”
“哦。”赵女士热情顿失,要去弄鱼吃了。
这放心的语气,是一点都没往弯路上想过啊,老姜有点毒辣,但不多。于舟深吸一口气,手机在掌心里敲一敲,想到苏唱要回来了,心脏又轻轻跳起来。
周日一早,于舟换上新买的衣服,灰紫色的宽松短袖字母t,扎在米白色不规则半身裙里,鞋是新买的,近似tiffany蓝的平底帆布鞋,她觉得很好看,嘿嘿。
她对着镜头练习丸子头,但怎么扎都扎不出鼓鼓的效果,于是散开一头长卷发,用小说里的话来讲,就是海藻似的,也别有气质。
在书桌前坐下,于舟拿出小粉色的化妆包,给自己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眼线和睫毛膏她都画不好,遂放弃,眉毛嘛天生就浓,搞了反而做作。然后她拧出上次去澳门玩买的细管口红,涂一圈。
她嘞个去,老了十岁。
怎会如此,别人化妆和于舟化妆仿佛是两码事。
于是她灰溜溜地擦掉口红,改为无色润唇膏,一想自己遇到苏唱爱咬嘴唇,又把润唇膏也擦了。
过于紧张了粥。
老实讲,激动得手都有点点发凉。她自己暗暗吐槽要不要这么夸张,坐下收拾小包包。带上餐巾纸、湿纸巾、门禁卡、充电宝还有防止新鞋打脚的创可贴。然后……她从衣柜里找出新买的睡裙,压缩毛巾和便携牙刷。
万一,她是说万一,呃,接机啊吃饭什么的又晚了,又像上次一样要去苏唱家住呢?上回装醉局毫无准备,大意了,她都没换内衣,穿着苏唱的旧睡衣睡的,然后纠结要不要给人洗好,毕竟那衣服看着像真丝的,她怕给人洗坏了。
所以戴萱从房间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打扮得青春靓丽的小鹌鹑,站在卫生间的收纳柜旁边,鬼鬼祟祟地拆一次性内裤。
一次性的方便点吧,换了可以扔了,带回来洗多尴尬。
“要出去?”戴萱好奇地打量她。
于舟把一次性内裤的包装攥手里,剩下的放回收纳柜,有点害羞:“嗯。”
“不回来了?”
“呃,可能要在外面住。”
戴萱看一眼她粉色的耳根,意味深长地“噢”一声,抄着手往回走。
“祝你幸福。”她说。
啊?
于舟没有可以装这些洗漱用品的大包,只有一个黄绿色的,配上穿搭跟要去化缘似的,因此她找了个丝芙兰的手提袋,黑色的蛮低调,拎着走。
这样子就像去买了点化妆品顺便接机,还挺高级的,手也知道怎么放了。
双手交叠把袋子拎身前,站在接机大厅,旁边的大哥讲了二十分钟电话了,大声得于舟快聋了。她感到自己脑子里绷着昨晚没睡得弦,太阳穴突突的,眼睛也发酸,但精神又很亢奋。
苏唱原本想在飞机上也跟她聊天,但实在撑不住,没讲几句就困了,三十分钟前跟她说到了,于舟跑去上了个厕所,顺便用水整理整理发型,然后就守在这里翘首以盼。
盼过了一拨又一拨,还是没出来。
这么久没见,于舟开始在脑子里想,她出来时是会特别突出呢,还是淹没在人群中,等自己仔细看才能发现。
后来她才意识到,前面的想象通通不对,因为从苏唱只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的时候,于舟就只能看到她了。
原来和心心念念的人重逢,影子也像有信息素,不用眼睛分辨,预感会告诉你,就是她。
接着便是影子逐步清晰的过程,似在修正记忆,把印象里错误的偏差擦掉,以熟悉却又陌生的姿态靠近你。
苏唱,苏唱。
于舟在心里默默念她的名字。
她就一件很宽松的衬衣外套,大概是为了适应长途飞行,打扮得很舒适,头发又长了,低头一边推车一边回微信,在将要出来的转角处停了一下,左手在打字,右手把垂下来的头发薅到后面去。
于舟仿佛闻到她肢体动作间的香味了,这才发现,分开了好久啊,她真的好想好想她,想得心里的古钟嗡嗡作响,想得她有点鼻酸。
为什么要停下呢?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她吗?刚下飞机,又在回谁的微信?于舟捏着的手机并没有震动。
竟然有点害怕,不知道分开这段时间对苏唱来说意味着什么,置身于完全不同的环境,她会不会,不那么喜欢自己了?
于舟很少出国,英语不好,学历不高,见识也不广,有时朋友的留学朋友回来一起聚餐,她都觉得聊不来,她们讲赶due,讲alitative,讲es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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