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顺气,狠狠吸一把鼻子,磕磕绊绊地跟喜欢的人倾诉:“然后我又想到她确实可能是弯的啊,你不知道高中的时候大家都说她跟刘小圆互相喜欢的,刘小圆是女的是个t,我就在想不会吧,后来我又想到她跟她男朋友之前都快谈到结婚了,而且她是事业型的那种,万一她只是觉得你看着特别有能力,想扩展一点人脉啥的呢,如果真有不好的,她也不会问我吧。”
苏唱安静地听完,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于舟仍在啜泣:“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所以想着要不问问你吧,你一般就会说忙啊没空,然后我就正好拒绝她了。”
“这样啊……”苏唱心里的不安下去了,搂着她轻声哄。
“你说她什么意思啊?”于舟离开苏唱的肩膀,眼泪汪汪地望着她。
苏唱眨眨眼,抬手帮她将眼泪擦掉:“我不想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在意的,难过的,是你的态度。”
“你刚刚生气了?”于舟落寞地看着沙发,“我只是不想干涉你,我觉得,别人想跟你来往,你是当事人,我得尊重你的想法。”
她们俩还没有在一起太久,她不认为自己可以帮苏唱做主,她也不确定,这算不算一种越界。
第一次谈恋爱总是青涩,像在用量杯调试剂,多一毫升、少一毫升都担心比例不对。于舟不明白,其实俩人做朋友时,自己还挺勇敢挺坦荡的,但越爱越胆小。
后来她才想清楚,其实每个人都这样的,因为爱情本就如此。
爱情总让人瞻前顾后,进也丈量,退也丈量,好也慌张,坏也慌张。
暧昧时,她们是一周几次精心准备的见面,她可以派出最好、最拿得出手的于舟去赴约,可爱人不同,她们要适应的是亲密无间的距离,像在二人身边猝然点亮一盏灯,意味着优点和缺点通通无所遁形。
总担心对方对自己的前期了解不够,知道本来面目后,会不会不喜欢了。亲密关系的形成,不止是物理层面的“脱衣服”,更是心理层面的。
“粥粥,”苏唱摇头,“你还没明白吗?从我跟你在一起开始,我就希望你干涉我。”
对于苏唱来说,建立关系,就意味着许可。苏唱不需要在于舟身上找尊重,她需要于舟爱她。
“我希望你对我有分享欲,有占有欲,不是什么都可以,什么都无所谓。如果你这么不在意,我很难说服自己,你是真的喜欢我。”
“我喜欢啊,我怎么不喜欢,我喜欢得要死了,”于舟急了,把话低下去,又泪眼婆娑地抹眼泪,“其实我每时每刻都想找你,每天都想你只跟我一个人讲话,我经常想问你在做什么,但我怕你嫌我烦,怕你觉得我腻歪,怕缠太紧,我怕你觉得说,于舟之前不是这样的啊,她怎么谈了恋爱就像没事做一样,像小孩子一样。”
“我有时候刷到那种相处之道的帖子,人家说彼此独立的感情才能更长久,要适当给予空间,不要把爱当枷锁什么的,也觉得特有道理。”
“好烦啊真的好烦,我还不敢跟你特别亲,不敢跟你那么快做,我觉得我现在就喜欢你喜欢成这样了,万一做了我更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呢,万一你那时候觉得,于舟也就那样。”
“也没有很有意思,也没有很有趣,也没有很聪明,还挺无聊挺笨的。”
她越说越难过,用掌根揉揉鼻端,瓮声瓮气地吸鼻子,又用手背揉着眼窝,在湿漉漉的晕头转向里把想过的话一一说出口。
恋爱怎么这么烦呢?但真让她不要了,她又不甘心,她还是想要,哪怕患得患失,也更怕后者。
苏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里又是疼,又是软。有些感受是共通的,她也曾经历过,她很明白。
或许这才是恋爱的真谛,她们一起探索从未有过的隐秘感受,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她们被爱情选中,不幸又有幸。
苏唱没再说劝慰的话,只是俯身将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三两下解锁之后,递给于舟,说:“录你的指纹。”
“再录一下人脸。”
“我的支付密码是921123,我妈妈第一次通过b超看到我的日子。”
于舟有点愣,她这是……
苏唱抬眼,轻柔而清晰地说:“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做好什么样的准备了吗?”
于舟又一次被狠狠戳中。
不是心底发麻,是整个人都发麻了。
她“哦”一声,拿过来,眼里有泪,手上有汗,所以无论录指纹还是人脸都不是个好时机。她把手机握在手里,问苏唱:“那我的额度是多少啊?”
“扑哧。”苏唱又被逗笑,想起当初那个问“两张都给我吗”的小姑娘。
她意有所指地说:“这次的票,两张都给你,所有都给你。”
啊……于舟心里的小人儿在捧心,扭扭曲曲地无声尖叫。
苏唱看着她,小鹌鹑哭得汗津津的,明明之前才说过不想看她哭了,但见于舟哭得最厉害的一次,还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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