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id蜂拥而至,生日礼物特效令人眼花缭乱,苏唱一面看时间,一面听外面的动静。
她听见于舟走过来了,竟然莫名有一丝害羞,但公屏提示正好8点,于是苏唱镇定自若地低头开麦:“大家好,我是苏唱。”
于舟站在门边看着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作为知名配音演员的苏唱。
她的声音是海洋,足够包裹源源不断的爱意,听众能听到她温柔而清冽的问候,而于舟看见了她垂下睫毛时,从门口处收回的余光。
苏唱望着屏幕,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堆出隐约的小括号。
苏唱跟听众互动了一会儿,回答几个问题。于舟坐到书桌对面,捧脸望着她,又够着脑袋看公屏的留言。
苏唱见她好奇,便伸手招呼她过来,抱她到怀里,下巴搁在她左肩上,认真听粉丝朋友上麦的发言。
听见她这边椅子响,有活动的气息,那头愣了一下,问:“苏老师?”
“不好意思,你接着说。”苏唱凑近麦克风,温和道。
于舟脸红得跟番茄似的,伸手捂住,侧头平复心情。
粉丝朋友下麦后,公屏问:“苏老师你今天好爱笑,是不是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呀?”
“有,今天过了一个很开心的生日。”苏唱的小臂搂着于舟的腰,脸懒懒地贴着于舟的后背,偏头望着刷得飞快的屏幕。
“苏老师你声音有点闷。”
“是吗?”她吸吸鼻子,抬起头来,复又将下巴抵在于舟的肩处,“这样呢?”
“清楚多了。”
“ok。”
“能听清。”
“好了好了。”
……
“生日吃什么了呀?”又有人问。
“嗯,白灼大虾、红烧鱼、老鸭汤,还有……”她握住于舟仍有些肿的手,拇指在上面摩挲,又握住她的手腕,像揉捏小猫爪子一样晃晃,“蓝莓山药。”
“好吃吗?”
“好吃。”她气息微动,愉悦一笑。
公屏滑动,于舟努力眨着眼睛,仍然觉得酸。
“苏老师今天心情真的很好。”
“会汇报吃什么了,不错的。”
“唱宝你今年怎么好像小了一点。”
于舟捂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指着说苏唱小的那条评论给苏唱看,苏唱看她一眼,又枕到她的后背,低低“嗯”一声。
没看几分钟,于舟眼睛便受不了了,她低头用手揉一揉,忽然感到凉凉的阴影笼罩过来,苏唱抬手轻轻遮住她的眉眼,无名指不用力地帮她按摩太阳穴,于舟满足地享受了一会儿,随即提手将苏唱的手腕拿下来,给她使眼色,示意自己出去了。
苏唱一边回答问题,一边点头,放开她,见于舟轻手轻脚地出去了,才将视线挪回屏幕。
弹幕上忽然出现一条引人注目的:“苏老师单身吗?”
原本苏唱没看到,但公屏的反应很激烈,许多维护她的粉丝朋友迅速刷屏:“不要问关于个人隐私的问题。”,“别太关注三次元。”……
这些评论是善意的,也严格守着作品和私生活的界限,担心会冒犯。原本她可以装作没看到,但她想了想,看着这些或眼熟或陌生的id,也是陪了她一次又一次生日的id。
早就不仅仅是一串串没有意义的文字了。
“我今天26岁了,”她说,“离成年已经很久了,所以我也会有我的情感生活,和在座的各位朋友一样。”
“我也希望和我喜欢的人拥抱、亲吻,每天醒来看见她,晚上能一起吃饭。”
“每个人都会想要在爱里做一个普通人,今天,或是以后,某时,或是此刻。”
点到即止,她没有再多说,只坦诚地、朦胧地笑了笑。
“祝各位幸福,祝各位快乐。”
她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不断回忆之前的几次生日是怎么过的,都没有多大区别,直播间人数从一开始的百来个人,到几千人,再到现在。都是吃一顿饭,然后开始直播。
以前保姆阿姨也会准备一大桌子菜,但她不会说“长大后也要甜一点”,她们两个对座吃饭时,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后来有坨掉的馄饨,凉了的意面,有一次她胃疼得难受,忍着开直播,带了点气音,听众的反馈是:“苏老师,你今天的声音好温柔,好撩啊。”
所以爱是有时态的,爱是有误差的,有时这种误差会让人更孤独。
于舟给了她没有延迟性、没有欺骗性、也没有误解的爱情。
很难说这是最好的,但一定是苏唱最需要的。
和听众依依不舍地道别,苏唱又对着电脑屏幕坐了一会儿,看着上面的“直播已结束”发呆。
三十秒后,屏幕黑下来,以前她不大喜欢这一刻,它会让人从网络的繁华蓦然跳到现实的冰冷,但她现在望着屏幕里的那个人,即便是倒影在黑暗里,仍然看得出唇红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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