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外婆早已不再年轻,到了儿孙绕膝的年纪,耳鬓边的斑白难以遮掩,笑时眼尾的沟壑很明显。
是个看起来蛮好说话的老太太。
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慈祥这类的词汇。
她能认出陈温予并不奇怪。
作为看顾着夏汐长大的存在,老人家与夏汐的关系很好。
夏汐给她看过陈温予的照片,照片背景是块陌生的草坪,女孩儿手里拿着冻干在喂cat。
照片内cat的尾巴摇得快到产生了虚影,小家伙前爪搭着陈温予的腿,期待地盯着陈温予捏着冻干的手指看。
简直是将想吃写在了脸上。
照片内的女孩嘴角带着笑,由于入镜的是侧脸,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上长而卷翘的睫毛无处遁形,霸道地吸引走人们的大半注意力。
是多少女孩子做梦都想达成的效果。
夏汐外婆围观过家里的后辈化妆,一群才接触化妆的小姑娘技术一般,想画个卧蚕——知道的说是卧蚕,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挨了一拳。
人菜瘾还大,稀奇古怪的装备一大堆,双眼皮贴都贴不好,那双抖如帕金森的手捏着镊子,夹着所谓的“仙女毛”,颤颤巍巍地往眼睛上招呼。
是真的不怕瞎。
夏家外婆看了几次,渐渐的,这个年代的化妆在她眼里,是件高危运动。
以至于到了后来,夏汐外婆走在外头,在路上偶遇画着全套眼妆的女孩子,都会默默地觉得对方是个勇士。
妆这东西,夏汐的这位小同学那次十之八九是没化。
真正引发夏汐外婆关注的,是陈温予那酷似她某位故人的眉眼轮廓。
夏汐外婆的那句话问完,陈温予立即回答:“是的。”
她就是陈温予。
陈温予一时不清楚该怎么称呼她。
身旁的夏汐将门再拉开一点,方便外婆进屋。
她喊了老人一声:“外婆。”
‘外婆’这个称呼不同于‘爸’‘妈’,与同龄人一块喊问题不大。陈温予经由夏汐旁敲侧击地一点拨,茅塞顿开,也跟着问号:“外婆好。”
很乖的小孩。
夏汐外婆初步得出结论。
估计比较慢热,性子软,禁不住撒娇。
很容易害羞,是那种有礼貌的好孩子,对外给人的感觉会是攻击性不大。
“你好啊。”夏汐外婆回她。
门被拉到最开,夏汐外婆从夏汐的身边走过去。
她站在了卧室内正中心,眼神四处打量,查看着两人是否缺啥。
缺了什么,是能单靠看就看出来的吗?
别想了。事实上,设施越是完备齐全,问题越是隐藏其中难以排查。
夏汐外婆没找出什么问题,她继续与两人交谈,对话的目标主要是陈温予:“从住的那边过来蛮远的吧?坐车还习惯吗?会不会晕?楼下有冰镇的柠檬茶。”
“还好,习惯,不是很晕,谢谢外婆。”陈温予回答。
老人的目光很和善,也说不出那里不对,陈温予用试探性的言语,对她:“外婆,您之前……见过我吗?”
怎么会这么问?
这个问题稍一思考,就能得出答案。
“是造成困扰了吗?”老人投以歉意一笑,没有隐瞒:“只是觉得你和我的一个学生很像。”
尤其是照片里的陈温予穿着一套运动服,头发□□脆利落地梳起,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更像了。
那位学生给夏汐外婆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靠她那远超于常人的勤勉与执拗。
印象里对方在班里不是很合群,学院或是班级组织的活动很少会去,性子很倔,想要什么,八百头牛也拽不到她放弃。
好比认准了要拿年纪前五所以刻苦学习,做好了人生规划,便一步一个脚印,不允许任何一个脚印出现偏差。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越品问题越大。
一旦计划被打乱,第一个奔溃的就是她。这类人只适合活在永远顺风顺水的乌托邦内,毕竟只有那里的人不会打乱她的计划。
也只有那里的人,能忍受得了她有意无意间释放而出的掌控欲。
她太要强了。
过犹不及。
过刚易折。
夏汐外婆不是很清楚她的这位学生的近况,上一次见面都是多少年前了。
那会儿那位同学就已经结婚,有了一个和夏汐差不多大的女儿——等等,和夏汐差不多大?
不会那么巧吧?
夏汐外婆问陈温予:“温予,你是哪里人?”
这个问题,要的是户籍还是常住地?
户籍的话是海城,常住地——现在是安城了。
陈温予在心里将之前那个自己处处格格不入的‘家’,与如今和夏汐的这个小窝做对比,后者显然更和她的心意。
以后回海城的日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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