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音抬头,春风带着暖意和青草芳香拂面而来,艳曲笑意盈盈对她伸出一只手,“沿河堤走走,后面个小山坡,大金说旁边有条河可以捉鱼。”
红绡楼有一个算一个都来了,车队一停,闹闹哄哄全部下车叽叽喳喳四处跑。
解济先找了个避风的地方,铺上垫子陪燕婉坐着,给她讲着人间的山山水水四时风光。
思雨扶思烟坐在一棵梨树下,低头小声说着什么,思烟被她逗地哈哈笑着倒在地上起不来,思雨怕她凉,干脆找银儿要了块毯子铺上,让她躺着。
银儿可算累坏了,守着大马车给众人发东西,要茶壶要酒坛子要毯子要大衣,绿豆跑来问,“银儿姐,柳姑娘的二胡在你这儿没?”银儿抬脚把他踹走。
最后柳涟雪的二胡在自己马车里找到了,于是杨柳堤岸,春风里,响起走调的二胡声。
银儿终于得闲,便见不远处一辆大马车匆匆赶来,车前徐文临招手,“银儿姑娘!我带了酱肉和腌过的鸡!”
艳曲收回视线,感受了一下吹在脸上的风,问,“中午吃鱼好么?”
片刻后,身边那人轻轻说一个字,“好。”
闹腾好一阵,大金带人去捉鱼,营地里老许带着众人开始起灶。线儿认清她家大人早已将她弃之脑后的事实,跟着绿豆绿湖姐弟俩一起凄凄惨惨削土豆。
艳曲跟离音面对而坐,手里摆弄一团小草,起因是艳曲去学玉雕,打算雕璇丝,但是着实太难了!
炎君大人对离音干笑,“不如换草编吧,更有生气。”
离音眼见那团草在她手里越来越乱,打成死结,纤长的手指被绿色汁液浸染。
风里传来徐文临的声音,“银儿姑娘……你们以后作何打算?”
银儿“还不知,估计快回家了,这边又没什么事。”
徐文临脸一白,犹豫道,“其实我知道的,你的‘家’不在这世间对吗?”
银儿大咧咧点头。
对方脸色更加苍白了,“姑娘这段时间在永都可开心?”
银儿点头。
“吃的可还习惯?”
银儿不知为何问这个,也还是点头。
徐文临破釜沉舟道,“那可愿留下?”
银儿刚想点头,又一脸莫名其妙,“为何留下?我要回家的,大人在哪我在哪!”
徐文临大受打击,银儿问,“你怎么把爷爷丢王城自己回来了?”
艳曲心道,他回来见你啊!
艳曲眼见徐文临几乎是肝肠寸断告辞,心说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艳曲不想去深究银儿是否看出徐文临的少年心事,无论是怎样,银儿是不可能留在人间的。
捡到银儿的时候,她已经快被打死了。她的生父是普通凡人,病故之后,银儿的母亲不甘心,带着尚且年幼的银儿去寻他的转世,结果在唤醒他前世记忆的时候被天道卫队发现。父亲母亲都被打死了,银儿是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因为闹出人命,神界派了位仙官下界调查,银儿母亲虽有错在先,但那个天道卫队的小兵借题发挥害人性命,最终以命抵命。
那位仙官便是玉耳仙君。
此事之后玉耳常觉是自己御下不严心中有愧,对她多方照拂,银儿说着心中并无不平,只是一直避而不见。
艳曲知道银儿的想法,惩治了又如何,母亲回不来,父亲再转世也还是什么都不记得。所以银儿从小就知道,凡人,神仙,她都招惹不起。
“大人,有人来了。”银儿过来喊她。
不远处骄阳领着一个人过来,男子二十多岁的模样,容貌清俊,一张笑面,笑起来微弯的眼睛看起来诚意十足,“炎君好雅的兴致,本君也来讨杯酒喝。”
骄阳在一旁介绍,“我大哥,火神,玉山珏。大哥你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母亲……唔。”
玉山珏一手堵住骄阳的嘴,温和有礼,“舍弟舍妹这些时日多有叨扰,费心了。”
艳曲不冷不热寒暄了几句火神客气骄阳活泼天真云云,舍妹……艳曲心下却觉得这两个字稍显别扭。
炎君殿其他人手里准备着午饭,耳朵一个个拉得老长偷听。他们大人带着火神在河畔散步,中间隔着离音。
玉山珏这人笑容温和,说话也温吞吞的,说是火神,给人的感觉倒是水神,还是温水神。
就听他说,“天后这几日在南海也睡不安稳,夜里总是惊醒,喊着三妹妹的名字,说什么也要叫我先来看看……天后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未见你,你也知道,她离不开你。”
离音沉默,艳曲忍不住碰了一下她的袖子。
玉山珏眼见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追问,“你打算何时随我回去?”
离音没有回答,但他们都清楚,最后期限就是天后回来之时。
骄阳拎着酒跑过来,“大哥你尝尝,这是传说中的红瑶。”
玉山珏收回二人背影上的目光,接过酒壶随意在手上提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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