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娥大笑起来:“我为什么不安?害死他的人是骆一峰,他把人家当兄弟,人家把他当傻瓜。”
她恶狠狠道:“你哥哥做人是个糊涂蛋,做了鬼也是个糊涂鬼!死了也是活该”
柳春亭并不动怒,只对她道:“他已经死了,你再骂他也听不见了……骆一峰早成了家,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过去,还放不下这些旧事,何必呢?”
池青娥道:“你说得云淡风轻,你自己呢?你把李重山忘了吗?”
柳春亭低声道:“夜半三更的,我们为何一直提起两个已死之人。”
池青娥笑道:“为了把他们的魂叫过来,好好清算清算前情旧账。”
柳春亭回头看看,门外夜雾渐深。
池青娥道:“李重山死了之后,你就收了殷无灾做徒弟,把李重山赠予你哥哥的佩剑给了他,之后,你在柳家躲了十年。”
柳春亭纠正她:“并不是躲,又没有人要追杀我,我只是……懒得再动了。”
池青娥道:“殷无灾说你常在后山竹林里教他武功。”
柳春亭无奈道:“那又怎么样。”
池青娥迟疑着问:“你哥哥也葬在那里吗?”
柳春亭摇头:“并不在。”
池青娥怔怔不说话。
柳春亭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她正在出神,忽然瞥见床下露出的一双眼睛。
是骆湘湘,她正望着她,嘴里塞着一块布巾。
原来她被池青娥扔到了床底下。
柳春亭又惊又喜,原来骆湘湘没死!再看池青娥也不由得心软了几分,她到底没有真下狠手。
刚想到此,池青娥却忽然站起身,弯腰往床下一伸手,直接把骆湘湘给拖出来了。
柳春亭不知该作何表情,她实在是弄不懂池青娥在想什么。
“是不是觉得我还没有坏透?”池青娥对她道。
柳春亭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池青娥轻笑一声道:“骆一峰害了我,我这些年不是没想过找他报仇,不过···”她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怒视着她的骆湘湘叹道:“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我,这一切都是天注定···”
她声音渐低,柳春亭顿觉不妙,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池青娥忽然多了一把匕首,她举起匕首朝骆湘湘刺去。
“不要!”柳春亭抽出鞭子朝她挥去。
鞭子打到池青娥手上,匕首落到地上,池青娥还要去捡,柳春亭连忙一脚踩上去。
池青娥转而朝她出手,柳春亭轻松制住她,将匕首横在她颈间。
“你还救她!就是她爹害死了你哥哥!”池青娥忿忿喊道。
柳春亭道:“是你害了柳春桥。”
“不!是骆一峰害了他!若不是骆一峰他不会死!”池青娥摇着头,像是听不到她的话。
柳春亭叹口气:“是你刺了柳春桥一刀,你的刀上还带着毒,你不记得了吗?”
池青娥脸色茫然地看着她。
柳春亭道:“我本来是要杀了你为春桥报仇的。”
池青娥垂头道:“你杀吧。”
柳春亭看着手里的匕首,又看了看池青娥,她眼中杀意闪过,握紧匕首,高高举起。
池青娥闭上了眼。
匕首却只是浅浅地在她脖子上划过,留下一道细细地红线。
“好了吧。”柳春亭道,她看了池青娥一眼,扔掉了匕首。
池青娥委顿在地,呆呆地盯着地上。
柳春亭低头看着她道:“柳春桥死了十几年,他当年为了骆一峰去找你,被你刺伤,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却又中了毒,弄得神志不清,我见他实在是艰难,就替他解脱了,事情早在他死的时候就该了解了···”
“你···你替他解脱的···”池青娥却只听到这句,她仰头看着柳春亭,“是你···杀了他···”
柳春亭道:“他中毒后那幅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这样的人,怎么能那样活着呢?”
她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走过池青娥,想去把床上的殷无灾扶起来。
她刚转过身,背后呆愣的池青娥忽然抓起地上的匕首,发了疯似地朝她扑来。
“唔唔!”地上的骆湘湘惊叫!
柳春亭察觉不对,立刻回身,映入眼帘的却是池青娥满是恨意的脸,她错愕不及,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阵锵音,像是有什么锋利的锐器破空而来。
池青娥的手停在空中,低头朝自己胸口看去。
她胸前慢慢洇出几个血点。
池清娥手一松,匕首掉在地上,朝柳春亭怀里过去,柳春亭抱住她,手摸在她的后背上却是一片湿滑,她低头看去——满手的鲜血,她这才发现池清娥背后密密炸开的细小血洞,像被无数根针扎了进去。
柳春亭抱着她跌坐在地上。
池青娥躺在她怀里,血从嘴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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